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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瞬間,楊昭判斷出假若還手擋格,三五招內絕對擺脫不開。而陣法已經發動,再不脫離就連自己也要陷身其中,逃脫大計更要功虧一簣了。當下只好任由梵清惠玉手牢牢抓住自己手腕,腳下更不停頓。兩人一前一後,連線脫離石陣範圍。
籠罩全陣的灰色濃霧活像湖水般盪漾起陣陣波紋,瞬間又恢復原狀。兩人立足未定,陡然陣中傳來地動山搖。方圓十丈之內猛地劇烈震動。餘波所及,甚至百步以外小山坡上的樹木也紛紛“沙沙”作響。可是濃霧障目,儘管只有咫尺之遙,在陣中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兩人竟然誰也看不見。
他們也顧不上去看。梵清惠心中驚疑不定,表面上卻依舊保持了淡雅從容之姿。左手緊扣楊昭右腕不放,右手食中二指搭起作拈花之狀,拂向楊昭肩膀要穴。只要拂中了,保管楊昭立刻半身麻軟,再也動彈不得。
這招拈花拂穴法清奇幽雅,既有著說不出的好看,更玄奧巧致,根本不是楊昭能夠化解得了的。情急之下小王爺忽然深深吸口氣,放聲雷霆暴喝。他也不管對方拈花拂穴究竟怎麼玄妙,只管閉起眼睛運足十成功力,對準靜齋傳人的胸膛就是一掌拍出。掌心處〖乾〗卦顯現,正是易經玄鑑中威力至大最強的一式:〖乾天亟〗!
楊昭這著應變毫無技術含量可言,完全是倚仗蠻力的同歸於盡打法。假若在梵清惠全盛時,要應付真是易如反掌。可惜眼下她被傷勢拖累,內力催不上本身五成。先前惟恐楊昭脫身逃走,所以緊扣著他手腕的那記擒拿手立刻變成了作繭自困。彼此間距離近得呼吸可聞。對方舉掌拍來,直是避無可避。無可奈何下靜齋傳人惟有回招自救,並指如劍向楊昭掌心疾點。
“啵~”爆破之聲炸起,兩道身影分別向左右彈開。楊昭身手矯捷,有如蜻蜓點水般幾個起落,接連化去內力反震的餘勢才穩穩著地。梵清惠則身若柳絮,輕飄飄滑開七步之遠,安然穩住身形。這位或許是慈航靜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傳人,神色恬靜如常.俏臉無憂無喜,淡然問道:“小王爺,寧道兄還有白雲師姐他們,留在那裡面可不會有事吧?”
楊昭只覺胸口一陣隱痛,自知以自己眼下水準,和當世的頂尖高手相比確實還大有差距。他潛運真氣壓下翻湧的氣血,笑道:“八卦靈龍大陣是以真龍血脈為引子,匯聚四方百里之地的靈氣而成。啟動之後陣中人不動則已,一動立刻就會引發龍氣攻擊,不死不休。白雲師姑姑和玉顰小師妹心地好,自然安然無恙。至於寧道奇那妖道麼……嘿嘿,那可就難講了。”
梵清惠黛眉輕蹙,淺淺嘆了口氣,道:“小王爺,在下和寧道兄雖然有所得罪,但那也是對你的一片苦心。不但並無加害之意,更是為了你好。卻又何必這樣滿腔嗔怒呢?”
楊昭沉下;面色,冷冷道:“為我好?多謝兼承惠了。不過你們究竟是我什麼人?為什麼一句輕描淡寫的‘為我好’,楊某就非要對你們俯首帖耳不可?呸!省省吧。楊某是什麼樣的人,要走什麼樣的路,這些和外人一概無關。除了我老子娘以外,誰也沒資格對楊某指手劃腳,說三道四!”
梵清惠笑了笑,淡然道:“小王爺真的誤會了。在下和寧道兄並沒有意思要操縱小王爺,只是為天下蒼生禍福計,想要略盡綿力,幫助小王爺看清楚自己的選擇吧。”
楊昭也淡淡道:“楊某對於自己要走什麼路看得很清楚,同樣不需要別人幫忙。天下蒼生禍福?哈哈,好偉大啊。不過你們既然是出家人,應該看破紅塵了,還管什麼天下蒼生?六根不能清淨,自己都解脫無望,還說幫人?好笑,真好笑。”
說話間地面猛然又是幾下劇震。這次震動持續時間更長,來勢更烈。楊昭,全都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又退了幾步。靜齋傳人秀目寒芒閃過,苦笑道:“小王爺始終執迷不悟,清惠無奈,惟有動點兒非常手段了吧。”口中說話,身若如乳燕翩翩而起,依舊以指代劍。無盡劍氣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洶湧奔騰直壓向楊昭。
慈航劍典,劍氣長江!楊昭雙眼精光閃爍,又是放聲大喝,穩住身形逆流而上。雙掌翻飛,亮出乾天坤地震雷離火,劈下坎水艮山巽風兌澤,八卦形相威能互動變幻,全無定規可言。連串爆晌當中,兩條人影撞在一起相互旋纏。憑著胸中那股悍勇之氣,楊昭竟然超水平發揮,一時間戰況被拉成均勢,彼此打得難分難解,拼得更加燦爛激烈。
然而一股雖能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掌劍交擊上百招,梵清惠依靠本身深湛功力和豐富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