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王如姦夫,天下似婦孺(第2/4 頁)
為什麼魏晉六朝和五代兩宋改朝換代那麼快、地方割據那麼多呢?
後來他自己想到了一個見解:一個政權的統治合法性來源是否足夠稀缺、得國是否正,對於長期穩定非常重要。
如果一個政權在建立的過程中有徵服異族、反抗外敵之功,或者是解救了擁有文化優勢的主體民族。
那麼它就更容易讓天下人忍受其統治,不太需要提心吊膽、去殘害忠良自廢武功。
而如果僅僅仗著拳頭大,肆意給皇帝換個姓,別無其他功德。那就把統治合法的稀缺性搞爛了,變成了“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曹丕和朱溫就沒琢磨明白這個問題,此後數百年篡逆割據、內戰之風愈演愈烈。
所以,不是不能改朝換代。
而是改朝換代必須等一個合適的契機和理由,讓後人難以模仿,才能既確保民族利益最大化,自己也能坐得長久。
否則駕馭不住局面還強行篡,最後搞成二世而亡全族滅門,那還不如不上位呢。
諸葛瑾如今正站在“華夏第一段連環篡奪期”的前,他還不想親手開啟潘多拉魔盒。
相信歷史上他二弟諸葛亮的人生選擇,除了“士為知己者死”以外,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層。畢竟諸葛亮的智商擺在那裡,很難想象諸葛亮的追求純粹只是為了“安漢興劉”。
當然,還有一點必須說清楚,諸葛瑾作為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他內心的上述忌憚,只是針對軍閥和權臣篡逆帶來的連鎖反應,但他並不介意農民起義。
因為他知道,農民起義不會導致信任和社會組織方式崩壞。
農民本來就未食朝廷俸祿,不存在效忠義務,真活不下去就幹一票唄,那只是純粹的利益再洗牌,死活各憑本事。
……
就在諸葛瑾即將想明白這個道理時,屋外一陣雷聲大作,隨後暴雨驟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連忙穿好衣履,信步走到屋簷下,仰天看著電光,忽然心中一動:
自己穿越之前,不就是憤懣作詩、被雷劈了麼。既如此,如今心中還有幾絲委決不下,那就再寫一首,權當問天買卦、求個安心好了。
“也罷,若天意不需我再造炎漢,此詩寫就之時,請降雷助我回現代。若無雷可降,就當是天意望我輔漢了。”
諸葛瑾心中默唸,思索一番,隨後筆走龍蛇:
“帝王如姦夫,天下似婦孺。
秦隋不知憫,一味先折辱。
慨然遭反殺,方始恤民苦。
漢唐初慎微,談情而後入。
同居六七世,情疲複用侮。
天下不堪虐,聯姘殺親夫。
親夫既可殺,姘者義更無。
魏晉宋齊梁,趙郭劉石朱。
二三四五婚,一一儘可夫。
唯有遭外敵,亡天下重鑄。
民族再融合,赤子心如初。
故僅漢唐明,偶得久眷顧。”
寫到後來,墨水漸盡,筆畫已處處飛白,似乎在泣訴後世累計千年的分裂內戰疾苦。
諸葛瑾仍強行運筆,一氣呵成。寫完往油燈上一丟,焚稿祭天,閉目養神。
須臾,滾滾之聲由遠及近。
“難道真等來了天雷?”諸葛瑾倏然睜眼,想要確認。
但下一秒,聲音行至院門便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拍門叫嚷:“子瑜先生!主公有要事請教、懇請過府一敘。”
諸葛瑾一愣,這才莞爾,原來錯把馬蹄當成了雷聲。
看來天意也在懇求他再造炎漢了。
他親自過去開門,門外的孫乾慌忙作了個天揖,告罪道:“有擾先生清夢!實在慚愧!請先生速速上車!”
諸葛瑾還沒開口,內屋的宋氏也被吵醒,派宋信出來打探。
諸葛瑾撣了撣衣襬,淡然道:“讓母親放心,定是使君盛意拳拳、明日想多安排些護衛,我去去就來。”
孫乾聽他幫著掩飾,愈發覺得這先生沉穩不凡。等馬車稍行百十步,孫乾才拱手嘆息:
“實不相瞞,夤夜來擾,實是因為徐州果然出了變故。曹豹勾結呂布裡應外合,奪了下邳!先生真是神算!”
諸葛瑾當然不會感到意外,只是有一種宿命的無力感:“果然如此麼?偏偏是今晚?”
自己已經提醒了劉備,可惜還是來不及。
憑良心說,這對於劉備來說,無疑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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