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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碎瓷中瑟瑟發抖,嚇得肝膽俱裂,此時楊仲門生鄭堅前來,看到滿地碎瓷以及楊福楊壽二人。便知曉恩師諸事不順,拱手揖禮道:“老師,何事動怒?學生不才。願為老師分憂。”
楊仲冷哼一聲,指著楊福怒道:“你給他講。”
楊福道了句是,跪著轉向鄭堅,乃是低著頭。鄭堅只看到他顫抖的雙肩。看不到臉,“前去孫家的人,一個也沒回來,孫大人已上奏歸隱,皇上準了。”
此兩件事,並非楊仲大怒的緣由,楊福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咬牙將楊仲大怒的誘因講了出來,“衛家派去的毫髮無損。”
鄭堅一聽。明白過來,只是他卻是輕笑,“此事老師大可不必在意,不過他人的挑撥之術,您斷斷不可猜忌了衛大人,如了小人之願。”
楊仲聽罷不語,只是神色緩和了些,理是那個理,但須得讓一個能說服他的人講出來,說白了,楊仲現在不自信,他開始怕了,當初率門生逼迫明德帝,什麼好處也沒得到,長孫還被定罪從族譜中除名,怎讓他不恨,但恨又能如何?一開始,他便失去了先機。
正想揮手讓楊壽與楊福退下,便有下人前來稟報,“老爺,衛大人來了。”
衛才韜心中頗為忐忑,當知曉孫甘正還是被逼隱退了,派去相助的死士倒是毫髮無損的歸來,但楊家的死士卻全軍覆沒,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如此不同,他極怕楊仲誤會,便急急忙忙前來解釋。
他被安排在前廳,碧螺春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見楊仲前來,他開始坐不住,來來回回的踱步,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抬腳魚離去,才見楊仲姍姍來遲。
“賢兄。”心中雖有微詞,但他沒忘自己是來解釋的,面上便並未顯不耐,實則心中已是極為惱怒,大家門當戶對,誰也不差誰,如今竟擺起譜來了。
楊仲心知有小人在暗中挑撥,非是衛才韜與他不在同一戰線,來時神態已褪去冷意,如沐春風般笑著走向衛才韜,拱拱手道:“讓賢弟久等了,愚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愚弟不請自來,叨擾到賢兄,才是不該。”兩人相互寒暄一番,便分賓主入座,貌美的丫鬟又重新上茶。
隨著茶香嫋嫋,衛才韜也緩緩將早已組織好的話語說了出來,“賢兄,如今孫大人隱退,孫家落入女流之手,你怎麼看?”
“哼,不,是落入皇上手裡,孫家二十年內不會出第二個孫甘正,如今孫家已沒了作用。”他抿了口茶,看向衛才韜,“賢弟可識得鍾益展?”
鍾益展,北鍾家當代家主,孫老夫人的胞弟,孫大夫人的伯父,北鍾家乃北定府第一家族,盤踞北定府多年,鍾益展長子更是身居東三省總督。
許多人提起北鍾家,無人不知是東三省的鐘家,而不會有人說北鍾家是北邊的鐘家,這個家族與別人不同的是,號稱有先秦血脈,自然,沒人去相信便是了,當年太祖起兵一統天下,好幾個家族也同時起兵,他們相互之間拼不過,又不敢玉石俱焚,唯有太祖光腳不怕穿鞋的,權衡之下撿了便宜。
也曾起兵的家族中,鍾家,便是其中之一。
衛才韜與楊仲對視一眼,默契輕笑,“早年愚弟曾去過北定府,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多年未見,不知他可還識得老友。”
“既是老友,便必得多走動走動,如今江南、蜀中大水,怕是會有無數災民湧入京城,我等不可坐視不管,聽聞東三省米多物豐,說不得要賢弟走一趟。”
話畢,兩人對視一眼,暢快大笑起來。
與他二人一樣想起北鍾家的,還有孫老夫人和大夫人,兩人此時蝸居在佛堂誦佛唸經,養尊處優發號施令了一輩子,哪裡受得了這種苦?
只是,連孫甘正都隱居在後宅,她們能如何?孫大夫人將經書一甩,抱怨道:“姑母,這日子沒發過了。”
如今,她喚姑母了,等閒時候,都是喚母親的。
孫老夫人較之要淡然得許多,他手中不停的撥動念珠,嘴裡唸唸有詞。
“姑母!”孫大夫人沉不住氣大喊,“你說那賤人會不會殺了嬌兒?”
她太吵,吵得孫老夫人耳朵疼,將念珠一扔,扔在大夫人身上,“你這不爭氣的,整日裡只知道嬌兒嬌兒,你那女兒可來看過你?”
“您也不能如此說嬌兒,她傷還沒好,孫雲那賤人都恨死她了,說不定在為難她,想來也來不了啊。”她倒是極為關心女兒,事事為孫四考慮,“再說了,嬌兒失了靜馨園,在四皇子面前必然矮上一截,她心裡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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