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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整整一年後的1929 年,商務印書館才在王雲五的主持下,開始編輯萬有文庫,計劃用兩年半時間,出版包括百科小叢書、國家小叢書、新時代史地叢書,農、工、商、師範、算學、醫學、體育各科小叢書,以及漢譯世界名著和國學基本叢書等共二千冊。可見,萬有叢書由各種小叢書集合而成,而漢譯世界名著只佔據其中的一個小部分,與張競生自成系統的龐大譯書計劃不可同日而語。
不久,張競生又計劃進行第二次擴股,以一次入股美的書店股本一千元以上者為限。同時,徵求外埠合作機關,計劃在漢口、廣州、天津,設定美的書店分店,擴大美的書店在全國的業務。
三、美的書店盛衰(5)
然而,就在張競生雄心萬丈地準備在出版界大展宏圖的時候,厄運卻接二連三地降臨到美的書店,使美的書店飽受摧殘。
美的書店毗鄰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凌厲的攻勢和特色的經營,使美的書店迅速躥紅,生意居然比那些老店和大店更勝一籌。
商場如戰場,本來這些老店大店對美的書店突然走俏已是側目而視,書呆子氣十足的張競生不但不懂得韜光養晦,反而在公開信上對商務、中華的經營說三道四,更加使他們懷恨在心,必欲置美的書店於死地而後快。書店經理謝蘊如也是一個只知埋頭做生意的書呆子,平時與由江蘇人控制的上海書店業毫無來往,更未聘請江蘇人掛名當後臺老闆或支撐門面的經理。在這個潛規則盛行的十里洋場,美的書店生意越紅火,就意味著處境越危險。果然,他們勾結上海租界警察局,向上海臨時法院控告、起訴美的書店出版發行的性學小叢書是“淫書”,應予處罰。
“性學博士”張競生因為猥褻誨淫被告上法庭,成為轟動一時的滬上新聞。開庭那天,上海各路大報小報的記者聞風而動,把法庭圍得水洩不通。張競生是美的書店總編輯,理應到場接受問話,但他認為這是無理取鬧,不屑於出庭,只是委託編輯彭兆良出庭聆訊。彭兆良是資深編輯,還參與翻譯過靄理士的著作,對於哪些是性學,哪些是淫書,他最有發言權,又善於應變。因此,在法庭上,面對歐威特檢察長的指控,彭兆良不慌不忙、振振有詞地反詰道:“檢察長先生,你在起訴書裡指控我們的性育小叢書是淫書,這是不公平的。這些小冊子,我們都清清楚楚寫明是從英國大文豪靄理士所著的那部性心理學名著翻譯出來的。這部書的英文版也是在四馬路你們美國人所開的書店買來的,怎麼你們的就不是淫書,我們的就是淫書?這是什麼道理呢?”
歐威特檢察長愣了一下,傲慢地說:“你講的沒錯,書是同一個人寫的,但我們外國人有足夠的程度,可以看這些書,你們中國人程度低,就不允許看!”
彭兆良沉著地反駁說:“不錯,我們中國人的文化程度,普遍比你們低,但凡能看我們所譯述的中國人,其文化程度,同樣與你們一樣高,為什麼你們可以公開允許外國人看,而不允許我們看呢?”
聽到這裡,歐威特檢察長理屈詞窮,無言以對。一同出庭的謝蘊如經理和美的書店聘請的伍連榮律師強烈要求法院公正判決。就在法官們互相磋商、舉棋不定的時候,上海臨時法院一個坐在角落裡的胖推事冷不丁地說道:“張競生不是有意誨淫,或許是這樣。
但自從你們編輯的性育小叢書,特別是什麼《性部與丹田呼吸》等書出版後,上海小報推波助瀾,對少年兒童影響很大,這種‘行為的結果’,張某難辭其咎。”
經胖推事一攪和,歐威特檢察長氣焰又囂張起來,遂強行定讞,宣判狀告美的書店販賣淫書成立,處罰款三百大洋,並沒收全部書籍。第二天,上海法租界巡警開著一輛大貨車,一路呼嘯著來到美的書店,將店內書籍席捲一空,而由上海臨時法院提供的美的書店受處罰的新聞稿及記者採訪的花絮也紛紛登上各大報小報的版面,炒得沸沸揚揚。
張競生對此鬧劇視為兒戲,不以為意,照常譯述編書,照常大宴賓客,正所謂“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但此後每月美的書店總有一次被告上法庭,每次開庭,報紙都長篇累牘大肆渲染,張競生的名氣越來越大,幾乎在上海灘上家喻戶曉,成為各大學爭相邀請演講的社會名流。 。 想看書來
三、美的書店盛衰(6)
1928 年秋季開學後,暨南大學成立文學社團檳榔社,由學生溫梓川、許敏、陳毓泰、林華光、黃寄之等五人組成編委會,出版《檳榔》月刊,推選溫梓川為主編,內容著重於描寫南洋情調的創作小說和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