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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保險的合同”。考察歷史,自從婚姻制度確立以來,夫婦之道是苦多樂少,無論是多夫多妻制(群婚制)、一夫多妻制,還是一妻多夫制、一夫一妻制,大多數男子自私自利,違揹人性,壓抑女子,或者夫凌虐妻,或者妻凌虐夫,產生了無數怨偶的家庭。
有鑑於此,張競生遂下斷語:“男女的交合本為樂趣,而愛情的範圍不僅限於家庭之內,故就時勢的推移與人性的要求,一切婚姻制度必定逐漸消滅,而代為‘情人制’。”
何謂情人制?張競生說:“顧名思義,情人制當然以情愛為男女結合的根本條件”,而愛的真義不是佔有,也不是給予,乃是欣賞。
在情人制的社會里,當男女未定情之前,男女社交極其普遍與自由,一個男人見一切女子皆可以成為伴侶,而一個女子見一切男子皆可以為伊情人的可能性。門戶之見既除,羞怯之念已滅,男女結合,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恃他的創造情愛的才能,創造力大的則為情之王與情之後,其小的則為情的走卒和情的小鬼。當男女定情以後,則是另外一番景象:“社會如蝶一般狂,蜂一般咕啜有趣,蚊群一般衝動,蟻國一般鑽研,人盡夫也,而實無夫之名;人盡妻也,但又無妻之實。名義上一切皆是朋友;事實上,彼此準是情人。”當情愛破裂時,破壞就是解脫,破壞乃創造新生命不可少的歷程。為了構建新型社會,張競生特別強調要保證兩性的獨立自由,特別是女性的獨立自由。針對婚姻制度下女子處於從屬地位的狀況,他尖銳地指出,情人制能否實行,全靠女子在社會上有無地位。而要提高女子的地位,必須重新確立女子的中心地位。
原始的母權制社會是以女性為中心的社會,隨著私有制的發展,父權制的確立,母權制終於被推翻,這“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意義的失敗”(恩格斯語)。從此,丈夫在家裡掌權,而妻子則被貶低,被奴役,變成丈夫淫慾的奴隸,變成生孩子的工具。如何扭轉乾坤,重振母儀?張競生認為:“先前女子為社會的中心僅在性交的選擇,母性的保護,及家庭的經濟諸範圍之內而已。今後女性的影響則在於普遍的情愛,真正的美趣,及廣義的犧牲精神。”只要人類社會恢復為以女性為中心,女子便不會一味“卑怯被動”,男子便不會一味“兇狠奸詐”。
三、情人政治(2)
如何重建女性的中心地位,張競生主張新女性應以“性交為一種藝術與一種權柄藉以操縱男子”,那麼,男子唯有情愛才能獲得女子芳心,受性慾所驅遣,便不得不努力成為“情愛之人”。這樣,男子的理智會“情感化”,女子也可以受男子影響,其情感則不能不“理智化”,達到相互協調的功能。而這一切的先決條件就是情人制的實行。為此,張競生建議在婦女中組織“情人社”,研究如何做情人的藝術,如何進行精神上與經濟上的互助,以及避孕的方法。加入“情人社”的社員都應當宣誓在三十歲之前不出嫁,最多隻能做情人。相應地,男子也不能早娶,三十歲前僅能做女子的情人。這樣,人人皆可以為情人,精神上互相慰藉,人人有事業,經濟上各自獨立,那種無情無義、寄生社會的娼妓現象也就隨之土崩瓦解了。
美是情愛的根源,凡要做情人,當先學做美人。因此,女子要努力培養自己成為具有美趣之人。一個美的社會應當像劇場一樣,則一切女子就是劇場中的藝員。張競生提出要多多成立“美人會”,讓女子在其中學習做藝員的技巧:眉如何畫,發如何理,眼神如何勾攝,面貌如何修整,裝飾如何講究,說話怎樣使人動聽,動作怎樣成為雅趣。透過修習造就美人,以美人的優秀帶動男子的進步。“女藝員既出臺,男藝員也必一同跟上了;女子扮美人,男子就成為佳士了;女子為虞姬,男子就要為霸王了;女子為擊鼓的梁夫人,男子就成為騎驢玩西湖的韓蘄王了。總之,女子講究裝飾,男子也必講究裝飾;女子講風範,男子講態度;女子重活潑,男子重剛強;女子善溫柔,男子貴纏綿;女子貴體貼,男子尚精緻;凡女人如能從各種美趣著想,男子就不能不從各種美趣努力了。”於是,新女性在社會上佔據要津,以情愛養成情人,以美趣造成美人,以犧牲精神培養女英雄,女子不再是性慾的奴隸,而在性事和生育上掌握自主權,這就是張競生心目中的“女性中心社會”,也就是張競生理想中的完美社會。
毋庸諱言,取消家庭,以情人制代替婚姻制,是迄今為止最為大膽,也是走得最遠的烏托邦構想。它的始作俑者並非張競生,其源頭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柏拉圖的《理想國》。在《理想國》中,柏拉圖借蘇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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