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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能,是指具體的權力施行交由政府機構承擔。張競生充分肯定孫中山權能分離的主張,即選舉權、罷免權、創制權、複決權歸人民;行政、立法、司法、考試、監察等權歸政府。這樣,人民與政府各有自由,又相互制約,即“權”歸人民,政府不能專制;“能”
屬政府,人民不可掣肘。同時,人人享有相等的權利,這是公道;人人各有不同的才能,這是自由。公道與自由同處一隅,又各得其所。
再次是共情與專智。這是就人際關係而言。共情,是指在博愛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種公共情感,是由男女之間的情人制推廣到全社會而形成的一種情人狀態;專智,是指個人智慧方面的各擅其能與自由發揮。情感貴在橫的四通八達,互相交融;智慧貴在縱的上天入地,產生差異。另外,在經濟制度方面,還存在共需與各產的問題,這是社會發展的一大關鍵,需要進行深入的考察,提出切實可行的對策。張競生認為,只有共情,才能保證共法、共需、共權的實現,才能造成社會成員之間的互相親愛;只有強調理智的充分發展,才能保證“人人立異,日日創新,無一抄襲,無一重複”,才能形成五光十色、千姿百態的繁榮景象。
儘管張競生過於誇大女性的美德,過於強調情感的作用,對社會問題的解決過於洋溢浪漫情調,但張競生從“公道”和“自由”的核心理念出發來論述和構建“美的社會組織”,應該承認是抓住了人類社會的根本問題,是別具慧眼的真知灼見。自由是人性的本能訴求,也是人生的理想境界,但一味地強調個人的自由,任由人的本能氾濫,必然把人類拖入像豬一樣打滾的臭不可聞的泥坑。與此同時,張競生強調了公道,其實是對他人利益的兼顧,也是對自由的必要限制。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張競生設計的“美的社會組織”才有了一定的合理性和可貴的前瞻性。
濫情,是張競生的致命傷,也是他的可愛處。在疏離冷漠成性的中國人,張競生的濫情,或許又是一帖矯枉過正的解毒劑。為了實踐張競生的情感理論,1925 年11 月9 日,張競生在北大第一院三十八教室主持召開成立“北大壯遊團”。張競生充滿感情地說:“我們想組織一個較有規模的壯遊旅行團,使從前同人所得到的一些私樂,擴充為北京朋友們的共樂,將來再希望他發展為全國全地球的公共娛樂。他們為的不是政見、黨見、階級見,更完全沒有那些豬見、狗見、禽見和獸見。他們為的只為‘情見’。他們為的,第一,在求大家以情感相見;第二,使人類的情感和自然的萬物相見。來吧,大家以情感相見吧!女界是他們最歡迎的,以完成‘全人’的情感。”
當天晚上,參加壯遊團成立大會的有六十多人。大家認真地討論,確立了名稱、宗旨、組織、經費的籌集辦法以及活動的方式。
決定每月至少舉行一次北京近郊名勝的旅行觀光,每年舉行一次全國性的長途旅行。會議公推張競生為壯遊團團長,哲學系學生烏以鋒、賴道純為文書等,並討論了籌備第一次壯遊的事宜。
在張競生的身教和示範之下,壯遊團先後組織到西山、圓明園、萬里長城、十三陵、盧溝橋、什剎海等地旅行。青年男女迴歸自然,激情澎湃。在遊圓明園時,浪漫的學生興奮得手舞足蹈,放聲高喊:“朋友們來與我們同遊吧!此間有詩料、史料、圖案與建築物,可以歌,可以泣,可以起舞,可以努力興起建設的熱潮。”哲學系學生兼壯遊團庶務溫克威在《我們的郊遊》中寫道:“薄雲蓋著的朝陽,的確別具韻味,所以煙雨迷濛的江山,白雲繚繞的寶塔,外衣輕套的新嫁娘,琵琶半遮面的優伶,都似含蓄不盡,耐人尋味為美之上品。寒風吹到黃草上,秋色寄在梧桐間,京綏路上的一聲汽笛雖添得幾度淒涼,這塊平原也變了憔悴的美人,雖然憔悴呵,但不失其為美人!”壯遊的美趣使人流連忘返。
壯遊團還組織團員到北京什剎海前海去溜冰。在張競生眼中,團員三五成群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就像廣寒宮裡面的仙人跳舞,那種美趣與樂況是筆墨難以形容的,他陶醉和迷失在這種美的現實裡。
四、讀書之爭(1)
張競生並沒有一味地沉湎於風花雪月中,他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也是一個興趣廣泛的人。這些年,政局雖說動盪不安,民生凋敝,學界卻是百家爭鳴,自由發展。張競生廁身其中,好戲連臺,表現不俗。“愛情定則”的討論,他是主帥;“科學與人生觀”的論戰,他後發制人;“青年愛讀書與青年必讀書”兩大徵求,他是備券詢問的“名流學者”。也許是結了善緣,張競生直接或間接參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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