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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耐與厭煩,笑得和藹可親:“故大人,請。”
顧言曦推開議事廳的大門時,裡面正討論得如火如荼。
他姿態從容地走到方桌一側,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唐突破壞了整個會議的氛圍,也沒有在意此刻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強烈敵意。
李慕歌臉上神色依舊,掃了眼顧言曦後,沉聲道:“繼續。”
顧言曦看著插滿標棋的行軍圖,心道,看來李慕歌真是一時半刻都不願耽擱。
只是晉國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雖然現在國內政權發生動亂,但地方軍備堅不可摧。而且這幾年由於上位者的昏庸,許多名將人才都被貶到了邊境,反倒令其國防變得異常堅固。算是因禍得福。
所以,對於剛剛經過戰亂,此刻又要主動出征的熹國,並非易事。
而在場將領也都看清其中利弊,因此場上暫時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和,認為熹國的軍隊應該暫時休養生息恢復實力;一派則主戰,認為此時敵國根基不穩,我國士氣正旺,應該乘勝追擊,賭上一回。
可戰爭既容不得延誤時機,也由不得恣意豪賭,否則勝之也必慘烈,敗之則入死地。
是千秋霸業,還是功敗垂成?這一戰至關重要。
李慕歌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只不動聲色地聽著兩派的爭論,不給予支援,也不說出反駁,只是食指伏在桌沿,緩慢地、有節奏地反覆敲擊。
此時,室內各種聲音交雜,有激烈的討論、有急促的呼吸、有桌椅的摩擦……但只有那不動聲色的指尖,能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顧言曦的耳膜。
而當他停止敲擊時,顧言曦在心底會意一笑,知他心中已有決定。
只是這個決定,他正在考慮從何人嘴裡替他說出來。時至今日,他已深諳帝王之術。
今日,洛秋離不在,看來這個“炮灰”的角色只能落到自己的頭上。誰讓自己的把柄被他牢牢捏在手中?現在幫他就是幫自己!
他在心底喟嘆一聲,同時走近地圖,不顧周邊驚詫的眼神,如玉般的手指利落地拔起地圖上的所有標棋,最後只將一面旗子插在了晉國西側的一個邊鎮上,此鎮名曰:乾平。
見狀,所有人都眉頭緊皺,只有李慕歌的唇畔幾不可見地微微上傾,看來他倆的默契還是一如既往地心有靈犀。
這時,一位大將滿臉譏諷,凶神惡煞地衝顧言曦吼道:“故大人,可知咱們國在晉國之東,你剛剛所標註的乾平在晉國之西。本來這次攻打晉國就是一場硬仗,你居然還捨近求遠,繞道而行,可知‘長途跋涉,人困馬乏’是兵家大忌?上溯春秋的秦軍伐鄭,下溯三國的赤壁之戰,可都是前車之鑑。”
顧言曦聞言,並不作惱,反而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這一笑,令在場眾人無不神色一愣呼吸一滯,連剛才那位一臉怒氣的大將也臉色稍霽。
只有李慕歌面色一沉,十分不滿顧言曦在眾人面前“賣弄姿色“。他的姿與色豈是這般庸人可見?看來他要考慮給他帶張面具了。
顧言曦笑得如沐春風,條理分明道:“兵者,勇猛也,所以要養精蓄銳人強馬壯;兵者,謀略也,所以要趨利避害揚長避短;兵者,陣法也,所以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無論從以上哪個方面講,熹國選擇攻打乾平都是不智之舉。但……”他話鋒一轉,眼中的笑意迅速收起,兩道銳利的光芒從漆黑的雙瞳中激射而出,驕傲得不容置疑:“但在下只以為,兵者,詭道也。”
“故能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不等他人反駁,他繼續道:“乾平雖遠離熹國,但也遠離晉國國都,周邊多是弱小蠻族不能成勢,因此在晉國眾多邊鎮中屬它防禦最弱。而按行軍常理而言,晉國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捨近求遠地去攻打乾平。”
這時,另一位將領擔憂道:“可我們不能為了出其不意,就罔顧人困馬乏這個問題,到時恐怕還未等開戰,我們自己就已潰不成軍。畢竟這一趟遠征要翻山越嶺,道路頗為崎嶇。”
其他人聞言,也立即附和道,有些人向顧言曦投來期許的目光,也有些人送來毫不掩飾的輕蔑,李慕歌則依舊面無表情,喜怒難辨,但卻始終未有一字反駁。
“乾平之南是苗疆的領地,苗疆內有一條河叫做達西河,而它未進苗疆之前叫做湘水,正好流經熹國之北。我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