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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相信這絕不是野狼所為,山間蟬鳴陣陣,明明是盛夏酷暑,但牙齒的顫抖聲卻開始在隊伍裡蔓延。
後來村裡接二連三的有人口失蹤,孩童居多,令村中人心惶惶,就是在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裡不知是誰說了句長亭夫婦很可疑,他們最近幾乎足不出戶,連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未見半個人影,簡直與剛來時判若兩人。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在適合的土壤上就一定會發芽、生長直至成熟。
而長亭和綺蓮愈加奇怪的行徑,便是這棵種子的催化劑。
剛開始眾人只是猜忌,後來隨著情勢的惡化變為恐懼,最後恐懼到極點便是憤怒。
直至,有一天,暗湧終於變為江潮,鋪天蓋地的倒灌回源頭。
老李說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全村人闖進長歌夫婦的屋中,看到綺蓮發了瘋一般伏在地上全身扭動,她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膚變得猶如蟬翼般薄透,皮下青紅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縱橫交錯出可怖的紋路,她不停的吐著血紅的舌頭,濁黃的雙眼佈滿嗜血的殘忍。就像是一條蛇鑽進了人的軀殼。
原本成群結隊怒氣沖天的村民此刻全部瑟縮著向後退去,叫囂變為抽氣,質問轉為囁嚅,只有綺蓮哽在喉間的嘶嘶聲愈漸清晰。
狹窄的室內被讓出一片空曠,長亭跪在這片空曠的中央拼命的抱住綺蓮柔聲安撫,任憑對方在他的臂腕上撕扯出大片血肉模糊,依舊一臉溫柔愛語綿綿。
“兇手!”“怪物!”“就是她,吃了人!”……不知是誰先喊出的第一句,緊接著無窮無盡的指責開始此起彼伏。
當恐懼到極點憤怒又再次迴歸,只需一條引線,一個爆點。
村中的男人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鋤頭鐵鍁,開始向綺蓮砸去,女人們一邊謾罵一邊哭泣,拿著石頭、雞蛋、針線一切可扔之物向綺蓮扔去。
長亭一邊用身體護著綺蓮,一邊揮動衣袖彈開將至的襲擊。但是多日的折磨已令他身心俱疲,而綺蓮對他越絞越緊的四肢也令他行動愈加遲緩。
鮮血淌滿半身,原來最後他竟會死在她的手裡。
最後,長亭沒有死,死的是綺蓮,但瘋的卻是長亭。
當長亭被綺蓮絞得昏死過去後,綺蓮遊向村民,唇齒間塞滿血肉。
回想起初見時的宛如謫仙,此時此刻她便是地獄餓鬼。村民一個個的被她活活咬死,整個村子宛如人間煉獄。
人們在面對災難的時候,起初總會因為恐懼而不斷分歧,但最終也會因恐懼而團結一致,當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就會有更多的人補上。
綺蓮雖已成魔,但畢竟孤掌難鳴。
當長亭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外的熊熊火光,火光中依稀有白影晃動,隨著痛苦的嘶嘶聲逐漸萎靡。
他震開身上繩索,踢翻木門,發了瘋般衝到火光之中,趕在綺蓮被燒成灰燼前救出了她,但她已被大面積燒傷,奄奄一息。
長亭用衣服裹起全身膿水的綺蓮抱在懷中,似乎此時躺在他懷中並不是什麼醜陋魔物,而是世間珍寶。
村民們本想走過去,把綺蓮繼續丟入火中。但卻被長亭的一個眼神嚇得連半步都不敢移動。
老人說到此處,神色中有一絲退卻。
他永遠也忘不了火光下的那個眼神,帶著毀天滅地的憤怒與刻入骨髓的怨毒,雙瞳泣血,立地成魔!
他想那夜,如果長亭不是執拗地想要救回綺蓮,抱著她去尋大夫,恐怕這個村子在那一夜就已經不復存在。
當村民都以為這一場浩劫已過,村中也恢復了平靜,長亭卻回來了,他帶著一方石刻來到村口,石刻上用暗紅色寫著“綺蓮”二字。
而“向家村”的村扁也在他的一擊之下瞬間化為粉末,取而代之的則是那方石刻。
那時,長亭刻滿怨毒的聲音幽幽傳來,聲音不大卻可以傳遍村中的每一個角落:“今後,這裡就叫做綺蓮村,村裡的每一個人都屬於綺蓮,出村者,立弊!”
再後來村外就住了一個“黑袍人”,養了駭人的巨蟒與毒物,所有妄圖出村的人不是魂斷刀下就是命送蛇口。
於是再沒有人敢走出村去。
期間,襄國的大軍來過幾次,說是緝拿長亭,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之後蠻夷入侵,襄國被滅,村民最後的希望也被徹底斬斷。自此這個村子便一直被籠罩在陰影下苟活。
回憶到此為止,但故事還在延續。
是可歌可泣的愛情還是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