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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王瞬間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呆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還是洛秋離反應夠快,脫身之後立刻大叫道:“護駕!”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湧出數十名侍衛,個個手執金戈嚴陣以待。
此時聽得宮外打鬥之聲大作,洛秋離眼珠一轉立即對熹王拱手道:“宮外危險莫測,臣願身先士卒,前去檢視。”
熹王知道洛秋離身手不錯,聽後立即神色一喜:“有愛卿出手,定能解此危機。”
洛秋離聞言如蒙大赦,立刻頭也不回地躥出門外。
哼!刺客?老子才不管呢!老子現在要回去洗澡,洗澡!
跑出後宮後,洛秋離捏著一隻十字鏢道:“喂!你怎麼這麼晚才出現?害得老子差點…差點…”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卻是臉色漲紅。
那駕車的車伕,依舊斗笠壓低,神色冷峻,但說出的話卻帶有幾分揶揄:“差點怎麼樣?”
洛秋離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帽簷上,將他的斗笠掀翻,立刻露出一張稜角過分分明、五官極其深邃的俊逸面龐。
這張臉映在月光下極其得白,白到就如墳墓裡的死人,不摻一點血色。一看就與一般人的膚色全然不同。
而這個人最奇特的還不是他的膚色,而是他的眼睛和頭髮。
他的眼睛是澄澈透明的碧藍,他的頭髮是麥浪湧動的燦金。如此異於常人的相貌,實非中原所有。或者說就算是在異族蠻夷之中也屬少見。
但那人卻說了一口流利標準的中原話,行動舉止也與中原人無異。
他將斗笠撿起,重新戴回頭上,遮住整個容貌,沉聲道:“別鬧!”
洛秋離狠狠斜了他一眼,鑽入車內,聲音有些氣悶:“走了!”
他話音未落,馬車就疾馳了出去。
他知道,他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多呆一刻。
藏玉宮上下燈火通明,內外也都圍滿了嚴陣以待的層層侍衛。
熹王坐在殿中驚魂未定,身後有妃嬪為他按壓肩頸,幫他放鬆。
這時一名身著黑甲的侍衛走入,單膝跪地,抱拳稟道:“啟稟陛下,屬下無能,讓刺客逃了出去!請陛下治罪。不過臣發現這射進的十字鏢上印有一個形狀十分奇怪的印記。”言畢,那侍衛將十字鏢放在宮人遞來的錦帕上,呈了上去。
熹王接過一看,立即想起剛剛在那隻洛秋離給他的木盒中也看到了類似的圖案。於是立刻命人將那翻在地上的木盒收拾好拿給他看。
果然木盒中有一個刻著李晟忻名字的印章上就有這麼一個圖案,還有與某些官員來往的信件中也有這個圖案。
看來這個圖案定與謀反之事有關,而這個十字鏢自然與李晟忻難逃干係。
熹王氣極反笑,眸中浮上一抹陰狠:“滿門抄斬!把侯爺府上下都給我殺個乾淨,那個宅子也給我一把火燒了!”
他說這話時再沒有平日的優柔寡斷,而是斬釘截鐵。
他這握在手裡的王權,豈容他人隨便染指?
李慕歌回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今日他算回來得早。最近為與李晟忻的殘餘勢力周旋,他已忙的昏天暗地,一連多日都未曾睡過一個好覺。
幸好,今晚過後,一切就該塵埃落定。
本該習慣性地回房脫掉這一身沾著刺鼻脂粉味的外衣,再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但他的雙腿卻不由自主的走向西廂的客房。待到回神之際,已一手推開了顧言曦的房門,再想掉頭已來不及。
此時,這房中漆黑一片,床上也空無一人,他心中一驚,卻在看到窗下的那道黑影時又不禁暗罵自己的大驚小怪。
“你回來了,皇甫廣帛?”像是稀鬆平常的招呼,又像是久違的問候;像在問,又像在答。顧言曦的聲音已差不多恢復,乍然聞之,猶如春雨霏霏,恬淡適宜。
李慕歌走到他的面前,低下頭,用深不見底的雙瞳攫住他的目光,平靜道:“我回來了,顧言曦。”
無需多言,這一刻兩人俱是心照不宣的瞭然。
李慕歌走向窗邊,大片陰影瞬間傾覆下來,遮在顧言曦身上,就像一團烏雲遮住了明亮的月。顧言曦不甚在意地笑笑,仰面望他,一縷黑髮墜在微昂的下巴邊緣,玉骨冰肌傲雪欺霜,瞬間就將李慕歌拉回多年前的月下初見——翩翩少年白衣烏髮,在結成冰鏡的江面上舞一條“銀鏈”,那夜月初流雲,雪初停,梅正豔,那秋水長天的劍光,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在他心頭刻下一幅風花雪月,從此令他再難移開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