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出還能用的畫筆和紙。過去,她畫畫總會勞師動眾地佔滿一個房間,父親的畫室更是誇張,他住的三樓別墅裡只有一樓是拿來招待客人的,其他兩樓都是閒人莫進的工作室。她也被禁止,不過她也無那樣的好奇心去探窺父親的作品。
所以,當父親把她的作品推出去的時候,她也離開了那所房子。並且與父親吵得不可開交,發誓要與他斷絕一切父女關係,不需要他的任何救濟。雖然她到底也無法言明她與父親到底不合在哪裡,或許是他一直把她當做失去她母親的元兇,或許是她忌恨他自小拋棄了她,只是,父女間水火不容的境況讓他們自己都覺得是天生便有的。
她拿著蘸著深藍色顏料的畫筆,面對巨大幹淨的畫紙,卻無從下筆。
他在她後面問她在想什麼。
父親。
她幾乎帶著略微的泣聲說。
那就把他畫出來。
筆輕輕地觸著紙張,沿著無形的弧線滑動,漸漸地,筆尖流暢,畫紙上一攤一攤影像顯見。深深淺淺,紅紅綠綠。腦子裡的意象似線球般被一根根扯出來。外界的一切喧囂光暗都可無視。
卓凡替她開了燈,她才察覺天色已暗。
她對他笑了一下,說,今晚我可要喝酒。
他卻怔怔地盯著那幅畫看。
父親的頭髮,左邊是濃密黑色的,右邊卻稀疏灰白。他的額頭,左邊是紅色的,因為他也很愛喝酒,右邊卻慘白慘白。他的眼睛,左邊黑色,威懾有神,右邊是灰色,彷徨空洞……
她把他的父親錯落排置。
只有一個人的內心深陷在掙扎,矛盾痛苦中才會有這種極度扭曲,壓抑的情景出現。昏天暗地的幻化,激動地讓一切顏色在心裡燃燒。
她洗淨手過來,露出輕鬆的微笑。
他淡然轉身出去,未提及畫的事。
她拿起了酒杯,先是緩緩地把杯壁碰在唇上,濃烈的酒慢慢溼了她的唇,然後仰頭,酒入肚時無聲無息,只隱約感覺酒精所過之處,細胞一層一層地擴散,灼燒,直到整個五臟六腑熱血沸騰。喝紅了臉,眼光卻閃閃,紅髮也鮮豔起來。
他靜靜地看她。
沒有必要要喝醉。
為了他。
她微微地張著口,流下溫熱的淚。
他沒有阻止。
她揉掉已經冰冷的淚,搓了搓臉,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房間。此時,整座房子裡散漫的盡是酒精的分子了。
她枕著迷人的酒精安然入睡。
突然感到一陣涼風,窗簾也輕輕地飄動,然後一陣吻在自己唇上,唇貼在她的額頭,她這才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笑著說,crazy boy。
她昏昏欲睡,始終難以清醒。只是順從地讓他擺佈,褪掉她的衣服,掰開雙腿,沉重地進入,她冷不防地收縮自己的肚子,然後慢慢放鬆下來。
他貪婪地依賴著她,不肯停止。
他用力咬住她瘦削的肩膀,咬得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她痛得驚醒,聽見他不斷說答應我答應我。
她附和著,說好的好的。
他才安靜下來,把臉埋進她脖子,厚重地呼吸。
不知何時何地,夢境一樣無限悠遠綿長。
她終於又聽到窗外高空中盤旋的海鳥悽楚的哀鳴聲。她拉了下被子,衣物掉落地板沉悶聲。她用手去探尋他,可是隻有她一個人。
她爬起來,由於宿醉,身體猶如酥掉。憶不起那個男子是夢境還是真實。也無氣力去回憶。
她抬手去拿毛巾,突然叫了一下,肩膀上十分地疼,似被咬碎了骨頭。她背過身去照鏡子,只見兩排深深的齒印,透著黑紫色。
她拾水撲到臉上,才一點點憶起他惡狠咬她,一再要她答應什麼。他似如此絕望和悲痛,到底是為什麼。
可是不想見他,也不想問他為什麼。
她叫卓凡幫她請假不去上課,一邊自己背起畫板,頂著一頭紅髮出門。爬山高高的岩石,默默地坐在那兒,慢條斯理地調色盤。還是因為疲憊,人顯得無精打采。
可是很快,在畫紙上打好底色,非常淡的藍色,不仔細看,似乎覺察不到其中不勻的成分。就此擱著。眺望潮起潮落的海面,一望無際的大海,鹹味乾澀的海風吹得整張臉都起皺。可是依舊,她的內心平靜,安靜地無一滴眼淚。沒有喜樂悲哀。真好。
坐了很久,然後收拾東西,一步步往回走。
她躺在床上,望及窗外漆黑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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