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個人,坐在輪椅上,不知是在眺望海面還是看船上,遠遠地看不清,但應該不是要裝貨的,而是在等人。
那種眼神和姿勢讓我奇怪,似乎沒有哀愁,沒有期待,也沒有不滿,非常平和,並且面目和善。而兩個月的海上生活已經讓我很厭倦,疲憊了,既然我是獨自的,那麼也可以在任何一處停留。
於是我決定停留在這裡。
和船員分別後,我上了岸。對他說,你好。
他對我笑了,這讓我很放心。他說,你一定是遊客吧,來島上旅遊。
我跟他走了,他說島上有旅館,乾淨,舒服,夏天來島上旅遊的人很多,但那個季節很少。
我說我是外地人,順路來的這兒。我問他在碼頭是在等人嗎。
他好像不想回答,又說,是的,等等看。他說他在島上有一個鋪子,他告訴我他叫卓凡,他還有一個阿婆,但身體不太好。
他當時沒有說到你。
那在很久之後了,我差不多每天去他的鋪子找他聊天,漸漸地知道了原來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從未離開過,和阿婆一起,阿婆人也好,常叫我去家裡吃飯,我也順便幫他們搬搬貨,抬抬東西。
有一次我與卓凡喝酒,那時我來島上半年了,因為沒有那麼多的錢住宿,所以我在旅館住了兩個月,之後就住在卓凡家了。那時他除了照顧阿婆,看鋪子,還得去學校裡教書。非常忙。
我跟他喝酒,講到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情景,他說那天我鬍子沒理,頭髮也很長,而且整個人又髒又亂,還以為是剛被釋放的犯人。
見他很開心,我便藉著酒興問他那天在碼頭等的人是誰。
然後他才說是妹妹。
我很奇怪,我來了半年竟不知卓凡還有個妹妹,阿婆也從未提起過,我便問了。
他才說妹妹已經出去七八年了,阿婆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非常希望妹妹能夠回來。
我問他那幹嗎不打電話或者寫信呢,要她回來。
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後來有一次我問過阿婆,她詫異望著我,然後哭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我知道這是個比較禁忌的話題,以後也沒敢再問了。
她轉了一個身,繼續抽菸。
來學校教書,也不是很忙,但至少有工作了,還有了個住處。偶爾去卓凡那兒幫忙,吃飯。
那時我一個人住這兒,她也是學校的老師,課下還幫我做飯,洗衣服,她很斯文,話不多,總是叫我肖老師。過了近一年,她叫我去她家吃飯,她父母也很客氣,她又給我看她小時候的照片,她說她父親以前就是這兒的老師,現在輪到她當。如此之類。
她待我確實很好,很自然的,有一天,我便說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卓凡知道後也說好,他那時與我已很好了,而且那時阿婆生病,很嚴重,只能躺在床上,他那時非常累,每天一早就要熬藥,然後去開鋪子,遇到人多忙都忙不過來。
我和女友只能儘量地來幫他的忙。
但是不久,阿婆還是辭世了,卓凡很傷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但是他很冷靜,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從不主動要我們幫他的忙。他這個人說來也特別,對待別人的事,他總是很熱情,又不辭辛苦,可面對自己的事他又那麼忍耐,寧願自己一個人辛苦承擔。
從未遇見過,像他這樣的一個人,對待每個人都拿出他所有的感情,儘可能的好,沒有矯飾也不是利用,他只是天生如此。
她擰熄了一根菸,愣了一下,似乎肖楊從未說過這麼長的話,他平時的話語要不柔聲細語,要不大吼大叫,卻總是簡短。三言兩語了事。他一再地提起卓凡,似某種企圖。
他眼中隱隱地藏著淚,不知為何,是否是看到她依舊冷漠的表情。她卻不想要睡。
於是他又接下去說,我再與你講些事。
只有卓凡一人知道,現在我告訴你。
我一直沒說,其實我不是這裡的人,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
她眼睛繼續睜著。
他說,還有一事,我也未與你說,那就是我曾跟你說過的初戀的少女,其實,她是我異父異母的妹妹。
我的家在日本中部的一個村莊裡,父親是村裡的秘書,我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去世了,所以爺爺奶奶撫養我長大。七年後父親續絃,也就是我妹妹陽子的母親,她的丈夫是鐵路工人,死於一次公難。母女倆無依無靠來到我們家。
當然我也不叫肖楊,這是卓凡給我的中國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