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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位護士了,環境非常差,條件十分艱苦。飛沫傳播是“非典”傳播的主要途徑,插管期間醫護人員的感染率誰都清楚,危險性誰都明瞭。可是,我們必須儘快地為病人插管,也就沒想這麼多了。此時,全身的衣服已溼透了,汗水把眼罩也溼糊了。
插管開始了,氣道一開啟,我們又是與病人零距離接觸,這過程最危險,我們最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速地完成插管,儘量減少病毒播散。病人躁動,不配合,隔離服又使得任何操作都比平時困難好幾倍。汗一直在流,可我們還是儘可能利索地配合著插管。雖然是第一次合作,我們雙方甚至都沒打過招呼,但我們配合得十分默契,十分投入,插管成功了。
同樣,另一個病人也很快置入了氣管插管,開始機械通氣。曾有報道說,有許多醫護人員都是在插管過程中被感染的,但我們不畏懼,我們有信心,相信我們會沒事的。插管結束了,病人的呼吸困難緩解了,SpO2上升了,看到這些,欣慰感油然而生,但此時戴著厚厚口罩的我們,多說上幾句話,就已是氣喘吁吁了。“悶、渴、熱”的痛苦一直折磨著我們,但我們必須戰勝它。搶救過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緊接著在醫護人員的配合下,成功置入了橈動脈置管和深靜脈置管。
戴著三四副橡膠手套的我們給病人打針、穿刺,完全憑感覺,因為我們的手已被汗水浸溼,麻木了。根據病情需要,我們又給病人置入了胃管、導尿管,這麼多的有創操作,都在這短短的幾小時之內,在這艱苦的環境條件下完成了。這真的是我碰到過的最艱苦、最難忘的一次搶救。抽血化驗、掛鹽水、用藥、吸痰,我們一直忙著,馬不停蹄。病人安靜下來了,呼吸平穩了,心血管監護相對穩定了,此時的我們感到腳上穿著的長統靴是那麼沉重。夜是寂靜的,我們猛然抬頭一看,天已亮了,時鐘已指向7點整,從4月24日晚10點進入病房,一直到次日凌晨7點離開病房,我們連續工作了9個小時,滴水未進。
離開病房,外面的空氣真好,疲憊不堪的我們很費力地取下一層又一層的口罩,脫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感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相互望望對方,陡然發現:面色晦暗的我們每人臉上都有一道又一道的口罩印痕,工作時間太久,缺氧十分嚴重,口唇已有點蒼白了,腕上也留有深深的手套痕跡,低血糖使得我們頭暈眼花、四肢疲軟乏力。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相互攙扶著來到昨晚剛放下行李,還沒準備好床鋪的房間,準備先飽餐一頓,再好好地休息一下。體力消耗真的是太大了,但我相信,明天,我們會依舊精神飽滿地走向“非典”病房,走到“非典”病人身邊。
“患者”給我上了一課
不少人說,醫生的職業充滿風險,此話不假。我當上醫生不久,一位“患者”就給我上了一課。
這天,某大型企業安排上千名職工來我院體檢。院內各科室忙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擠滿焦急等待的體檢者。我當班的放射科外,人群排成了長蛇陣,大家依次遞上體檢單,魚貫進入透視室,按順序脫去外衣,挨個走上X線機,輪番接受透視檢查。
體檢者中,有一位敦實的小夥子,看上去很精神。在脫去外套後,僅留一件背心,“噌”的一下便站到了透視機上。熒光屏上出現了跳動不止的心臟和忽明忽暗的肺臟。驀地,一個極其醒目的影象映入我的眼簾:患者的左側胸腔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橢圓形陰影。這是啥病呢?我的腦海裡充滿一串問號。難道是氣胸嗎?我想了想,又看了一下熒光屏,感覺陰影與教科書上描繪的氣胸幾乎一模一樣。體檢?氣胸?我雖有些不解,但還是作出了氣胸的診斷,並囑咐他儘快到急診室治療。小夥子一臉的惶惑。
就在小夥子轉身離去的一剎那,我不由得一愣。這小夥子既不氣急又不胸痛,身體壯如牛,完全不像一個氣胸患者。我對自己的診斷產生懷疑了。可問題出在哪兒呢?
我留住了小夥子,讓他再檢查一下。重新開機後,在熒光屏上他的左胸仍然是一個大橢圓性陰影。不過這次我發現這個陰影不隨呼吸移動,而且陰影外側沒有透亮的氣體。我囑咐他慢慢地轉動身體。就在他旋轉約半個身位時,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影象出現了:他左胸那個陰影竟轉到了背部的衣服上!我立即衝出控制室,讓他把身上僅有的背心脫下來,只見上面有一個醒目的“10”字。因為字是用油漆噴上去的,不透X線,從而形成被壓縮的肺組織的假象。由於他的背心是反穿在身上的,以致我起初沒有發覺。脫去背心後再透視,左胸的“陰影”消失了。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假如他按照氣胸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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