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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的壓力。綜合《尚書》、《呂氏春秋》、《左傳》等史書的說法,禹在三十歲那一年,到了塗山這個地方,由於擔心事業無後,便娶了當地一女子為妻,也就是塗山氏。禹娶妻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奔赴抗洪救災第一線。甚至當妻子生了兒子啟,禹也不知道。其間,禹有好幾次經過家門,在門口駐足,聽到自己兒子啟的哭聲,都沒有進門看望一下。禹之所以不敢這樣做,可能是因為父親鯀被殺的原因吧,人言可畏,口口相傳中,自己的行為會變形扭曲。當然,禹的“過家門而不入”,在口口相傳中,同樣脫離了本來的情形。
禹就像一個殉道者一樣,將自己作為“犧牲”奉獻給天與地—他節衣縮食,將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祭奠;同時,壓抑自己的一切,包括慾望和情感—在蠻荒的歲月中,人們一直相信冥冥之中是神在主宰這個世界的,人在做,天在看—在根本沒有辦法和能力與自然相抗的情況下,人們唯一能做的,只有希望以誠意感天動地,博取天地的憐憫。就這樣,禹殫精竭慮,別妻離子,在清晨和傍晚,面對山川河流默默祈禱,乞求著它們不要塗炭生靈,而要給人類以生活。與此同時,禹將穀物的種子分發給災區的人民,供給他們有限的食物,帶領他們進行區域性有限的治水……有人推測,禹實際上不完全是在治水,他只是以治水為名,傳揚著自己的名聲,也弘揚一種道德操守,讓人民正確面對困難和挫折,也以此來感天動地。不管怎麼樣,禹畢竟在治水上做了一些工作,雖然這些不是決定性的,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天氣的變化—天不再下雨了,洪水慢慢退了,土地重新顯現了。人們走下了高坡,繼續開始耕種。每一個人都把功勞看做是禹的,人們振臂歡呼,禹治水成功了!
《史記》中,司馬遷記載的舜、禹、伯夷和皋陶之間的一場對話頗有意思:有一天,舜帝上朝,跟禹、伯夷、皋陶商談有關事宜。皋陶建議說:如果能按照道德行事,謀劃就會高明,輔佐的大臣就會和諧。以德服人就是要謹慎自身的修養,要有長久的打算,要使九族親厚順從,使許多賢人努力輔佐,政令由遠及近,完全在於自身的德行。皋陶進一步闡述說:察驗一個人的德性需要從他所做的事情開始,性格寬宏而能莊重,柔和而能獨立行事,忠厚誠實而且恭敬,辦事有條理而且認真,性情柔順而且剛毅,正直而且溫和,簡約而不草率,堅強果決而作風踏實,任事勇敢而合乎義理,經常修明這九種品德,那就很好哩!
皋陶口若懸河地闡述“以德服人”的理論時,禹一直默默無語。舜對禹說“你也發表一下你高明的意見吧”,禹出人意料地低調,只是說:“我有什麼可說的!我只想整天努力不懈地辦事。”皋陶問禹說:“什麼才叫努力不懈?”禹這時候不失時機地進行了一番“自我表揚”,說:“洪水濁浪滔天,浩浩蕩蕩包圍了山岡淹上了丘陵,下面的民眾都在從事治水的活動。我在陸地的時候乘著橇,山路上行進的時候穿著草鞋……同益一起送給民眾稻糧和新鮮的肉食,也決導九條河流通到四海,疏浚田間大小溝渠流通到江河……”說到這裡,禹又不失時機地把“三過家門而不敢入”的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然後又接著自我表揚:“生下兒子啟我不能撫養他,所以能夠完成平治水土的事功。輔佐形成甸、侯、綏、要、荒五服制度,國土的寬廣達到了五千裡,每州動用了十二個師的人力,一直開闢到了四方最為荒遠的地方,建立了每五個諸侯國任命一個‘五長’的制度,各自的首領遵循職守建有事功。”
禹後來居上的演說感動了包括舜在內的所有人。舜帝說:“用我的德教去開導他們(蠻族),要靠你的工作來使他們歸順。”負責刑獄事務的皋陶也敬重禹的功德,下令讓民眾都效法禹,不按照命令中的話來做,就用刑法處置。一時間,禹的美德和名聲傳遍了九州,口口相傳中,禹成為一個聖人,一個每個人都願意頂禮膜拜的聖人。
明與暗 四
禹的名聲就像天宇上的五彩祥雲一樣,閃爍著光芒。他的事蹟被編成歌謠,在這個世界上傳唱。不僅僅是中原了,那些偏僻地方的部落和諸侯也對禹表示出崇敬。禹已經變成一個神祇了。
不久,舜老了,舜同樣以“禪讓”的方式,將帝位傳給了禹。禹的接替,在所有人看來,是很順理成章的一件事。這時候禹的威信,甚至超過了舜。禹為帝之後,天下得到了進一步的治理,道德在弘揚,榜樣在樹立。禹以道德的武器,讓四方八荒臣服—東南方的東夷集團歸順了,南方的苗鸞集團歸順了,西北方的羌戎集團歸順了……他們都傾慕禹的名聲,對於這樣一個道德完人,一個天生神力、連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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