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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避免八旗由安逸而荒疏武備,同時也為款治周邊民族。況行圍不過十餘日,仍照常辦事看本,並不是盤遊畋獵。如果說行圍只為遊玩歡覽,則朕駐圓明園,附近之清漪、靜明、靜宜各國,比之避暑山莊更為清愜。人性好逸惡勞,誰不樂意深居簡出?朕這是因典禮所關,祖宗成法俱在,不敢從朕開始而怠曠家法。”
今年與以前不同。以往,即使是在去年萬壽節,無論嘉慶帝把道理說得多麼透徹,都仍然有許多人勸阻,當然他照樣成行。去年只是由於暴雨不斷,阻住去路,他才不得不折回北京而取消秋彌木蘭的。可是今年,他就只講了這麼幾遍,再也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更不用說勸阻了。皇上準備了滿腔回覆大臣的話反而沒有傾倒出來,如此地反常,如此地恭順,嘉慶帝反倒覺得有點不自在走來。
七月八日清晨,嘉慶帝從圓明園啟蹕,開始了秋彌木蘭的旅程。隨行的有皇二子智親王綿寧、皇四子瑞親王綿忻,皇長孫貝勒奕緯。
一路上,嘉慶帝的心情並不平靜,他不知道今年的木蘭圍場到底又是個什麼樣子,那些圍獵的王公大臣,那些軍士們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風貌。
記得他親政後第一次秋彌木蘭時,進入圍場,但見樹柵倒塌,往來車跡如同大道,盜木者各立寮柵,砍倒砍剩的樹幹及木墩到處可見,餘木倒地,被焚燒的枯枝灰跡遍地皆是,觸目瘡痍,如同一私置木廠。行圍時除了只射了兩隻狗子外,所得到的,只有掛在樹梢上的幾封匿名奏書。奏育管圍官員與盜木偷獵者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嘉慶帝心裡好不尷尬,按慣例首次獲獸必須選最好者敬獻祖宗,而嘉慶帝只能選一隻狍子,那是多麼大煞風景呀。嘉慶帝羞愧之餘,嚴懲了管園官員,換上了一批精幹人員管理,並撥出專銀維修圍場,可是其後一直到嘉慶十一年才有點改觀,圍場中才有了鹿的蹤影。
回想起過去幾年在圍場的找獵,嘉慶帝發出陣陣長噓短嘆。
七月十三日,鑾駕沿河谷御道行進,兩邊山嶺蜿蜒。峰巔谷底,蔚為奇觀。傍晚抵達常山峪行宮,晚膳後,嘉慶帝特意叫來綿寧。父子二人出了後宮宮門,宮門兩旁屹立著十八棵羅漢松。羅漢松蒼勁挺拔,風骨傲岸,歲月對它們來說似乎只能平添其崢嶸。看著它們,嘉慶帝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出來。
嘉慶帝帶著綿寧來到四柱亭,亭的旁邊有許多石碑。嘉慶帝在其中的一塊碑旁停下來,俯首肅立。
嘉慶帝指著周圍的群山道:“朕隨父皇多次在這裡居住,父皇在這裡留下許多詩篇。那時秋彌木蘭是多麼壯觀啊。父皇思念聖祖,多麼似我今日思念父皇啊。”說著他問綿寧,“你還記得乾隆五十六年你皇祖秋彌木蘭的事嗎?”
綿寧道:“兒記得。那次隨皇祖行圍於威遜格爾,兒曾引弓中鹿,兒記得那時皇祖八十一歲,兒那時才九歲。皇祖見我射一鹿,高興異常,賜我黃馬褂翠翎,並專門寫詩一首,此詩我仍記得:
堯年避暑奉慈寧,樺寶安居聰敬聽。
老我策縂尚武服,的孫中鹿賜花翎。
是宜志事成七律,所喜爭光早二齡。
家法永遵綿奕葉,承天恩貺慎儀刑。
我射中鹿時九歲,而皇祖第一次射中鹿時十一歲,所以皇祖特別高興——這件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往事歷歷在目……”
嘉慶帝流下淚來,道:“你皇祖先詩記射鹿,其實是看到國家後繼有人而深為欣慰啊。那木蘭圍場,就如我大清的影子,木蘭圍場若廢頹荒蕪,我大清也就衰落了。”
“父皇……兒知道父皇執著於木蘭秋彌的苦心了……”
“此次朕要親眼看看這幾年木蘭圍場治理得如何,若沒有改觀——你就留在那裡親自治理。”
十四日車駕繼續前行,傍晚到了喀喇河屯行宮。晚上,嘉慶帝攜安福走出殿廳,來到三宮後院的小花園,隨後來到一軒。俯仰之間,似乎與燦爛的群星靠得很近,與這莽莽蒼蒼的大地融成了一體。忽然一陣風吹來,嘉慶帝打了個寒噤,不由得蹙額撫胸,安福連忙扶住他道:“皇上,奴才總認為皇上有病,為何不讓太醫診治?”
嘉慶帝笑道:“這決不是什麼病,你不要擔心,朕的春秋長著呢。祖父和父皇都年望九旬,現在八兄和十一兄已年逾古稀,仍精神矍鑠,朕也會和他們一樣的。”
十五日,車駕行至廣仁嶺,皇上坐在轎中。周圍,山巒林木蒼鬱,峽谷幽靜深邃,流水潺浮湲相伴。不一會兒,路徑平坦,前面一片開闊,真正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嘉慶帝心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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