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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情形仍未見奏報。嘉慶帝諭令將莊親王綿課、大學士曹振鏞、吏部尚書英和以及刑部堂官俱罰俸半年,各衙門所派承審此案之司員均罰俸一年。同時諭令綿課、曹振鏞、英和三人四月十日起,每日必須赴刑部訊案,早去晚散,不可懈怠,若再遲延,嚴譴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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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幾天過去了,案子仍沒有頭緒。綿課自責沒有審出實據,奏請處分,其實是想脫身,希圖皇上能另派他人調查審訊此案。嘉慶帝當然不準另派他人審理,諭曰:“此案業經綿課等審訊多日,口供屢次更改遊移,斷不能另委他人審理。將來即使將伊等全行斥革,仍必令其將此案究出實情,方能卸責。今著即將綿課等先行拔去花翎,曹振鏞等降為二品頂戴,仍令其加緊鞠訊,限定於五月五日之前究出正賊或起獲行印。倘能如此,當立即予以開復。不然,則將於初六日降旨治罪。”
嘉慶帝仔細思忖此案後,又下諭綿課等曰:
“行印有正、備印匣兩份。既然行印是上年秋圍路上遺失,而鑰匙、匙牌與行印及正印匣則必然一併失去。上年九月初三日交印時,其必是將備用印匣抵充入庫的。備用印匣既無鑰匙,又無銀匙牌,倘事先不向鮑幹囑託照應,收貯印信之鮑幹豈會接收?爾等應據此嚴鞠。”
綿課等遂對書吏俞輝庭、堂書鮑乾等日夜熬訊。實在熬不過去,俞輝庭、鮑幹遂交待說:
“上年皇上前往木蘭秋彌,可是路上連天陰雨,諸河氾濫,遂暫停行圍,提前回鑑。返京途中在宛平行宮時,行印連匣被竊。是夜,看印書吏俞輝庭睡熟,竊賊潛人,將縛於帳房中間杆上的行印連匣竊去。爾後俞輝庭用備用匣加封,賄賂囑託堂書鮑幹矇混入庫。當時,兵部當月司員慶祿、何炳彝二人受賄賂後並未開匣驗視。此後,鮑幹又賄賂收買了該班書役莫即戈私開庫門,移動印匣,做出行印在庫被竊的假象。”
案件終於清晰,嘉慶帝詔曰:
“思輦轂之下,尚有如此情弊,其直省地方官迴護規避,久成結習,牢不可破,如盜案則匿不申詳;邪教則巧為消解。視己之功名過重,以致顛倒朝廷之政事,良心何在?迨至釀成巨案,其罪又豈止於降黜?豈非避重就輕,必致避輕就重乎?”
嘉慶帝又諭令直隸總督方受疇和直隸提督徐餛,遴選能幹員弁,在古北口及巴克什營至密雲一帶百里內外,梭織往來,明查暗訪。但此印終沒有得到。
圓明園的鏡殿內,嘉慶帝躺在椅子上,已感到精疲力竭,安福揉摩著他的太陽穴,他的肩膀,他的脊背。嘉慶帝道:“朕也知道兵部行印的案子只審了一半,其餘更重要的關節還沒審。盜印有無險惡的目的?俞、鮑等人背後有無指使?他們索取兵部信札的目的何在?丟失印信後是否造成了損失……”
次日,盛夏的酷熱難當。嘉慶帝卻一定要去喜塔臘氏的寢陵。除安福為他準備著一切外,人們百般地阻攔,可是誰也攔不住。
一路上,嘉慶帝肥胖的身體大汗淋漓,綿寧看著父皇老態畢現,心裡也是一陣惆悵。在喜塔臘氏的寢陵,皇上親為祭酒,然後對綿寧道:“你母親要是能活到今日該多好啊,她在時整日為朕提心吊膽,從沒輕鬆過,現在扔下朕一人獨受寂寞——已二十多年了。”
當晚,明月如水,青松低語,嘉慶帝興酒釂地,老淚縱橫,口占詩句道:
松揪陰滿路,觸目總含辛。
後去逾廿載,予年屆六旬。
未能同白首,徒自釂黃塵。
三爵抒悲緒,愴看几案陳。
嘉慶帝從陵地回到圓明園,立即決定七月前往木蘭秋彌。
在過去,前往木蘭前,雖然他一再重申秋彌木蘭的意義,可是總有人勸阻。鑑於此,此次秋彌動身前,他先發制人,諭示道:
“倘有無識之徒、敢於朕前建言阻止者,必將其人立予革職,發往伊犁。”
是的,在嘉慶帝看來,秋彌木蘭是遵從祖制家法,是紹統守成的重要舉措。
為了堵住大臣們的嘴,他又講了一個故事:“侍讀學士紀昀,是父皇時的第一才子,飽學機敏,受父皇格外恩寵。有一次,他曾勸阻父皇說:‘巡遊所耗太大,地方財力枯竭,皇上是否考慮予以救濟。’言下之意秋彌造成財力困難。皇考聽了他的話,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叱之曰:‘朕以汝文學尚優,故使領四庫書館,實不過以倡優蓄之,汝何敢妄談國事?’”
嘉慶帝講了這個故事後,又喋喋不休地重複著每年必講的話:“木蘭秋彌主要是習勞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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