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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這,託津在一旁猛然醒悟似的說道:“是的,皇上所言極是,就在查處徐端一案時,松筠親口對百齡所說的,臣當時還記得似乎松筠對自己的這部下情有獨鍾,就這麼定了陳鳳翔的總督之職。”說這話時,臉上冒出一層虛汗。
嘉慶帝頻頻點頭,說道:“當時,在場的大臣們都表贊成,朕還問過戴衢亨,他的意見如何?當時,他啥也沒說。”想起戴衢亨,嘉慶帝有些酸楚。是的,當時,由自己一手提拔出來的官員今天竟沒有幾位了。費淳死了,戴衢亨也死了,要不就是因事而法辦些,朕是否要反思用人的方略呢?這個百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因此丟官。
實際上,董誥是個明白人,知道嘉慶帝說這些話的真正用意。此刻,他正琢磨如何才能保住松筠這項烏紗帽呢。嘉慶帝見他一語不發,卻完全拋開了滿臉的烏雲,微微一笑開口了:“哦,董誥,你在想什麼大事呢?”
董誥一愣,忙不迭地答道:“大事嗎,沒有想,也沒敢去想,小事嗎,倒想起一件……”
嘉慶帝笑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朕知道,你對朕剛才發火有些看法,只不過不敢說便罷了。”董誥略微一點頭,答道:“皇上果然聖明,剛才臣想,皇上是派了松筠為欽差大臣去查辦此案的,哪知案子還未了斷,欽差大臣的帽子就先丟了,是不是讓人以後見了欽差都不敢當啊。臣以為,欽差大臣本應視為皇上的代言人,是直接溝通皇上和百姓聯絡的中介物,這欽差本身的職責就是讓天下百姓看到皇上的恩典遍澤萬民,讓所有的百姓都能感到皇上無時無刻不在牽掛他們,這樣人心才安定。從這個角度來說,松筠此行,據微臣看來,幹得還不壞。”
他的這話尚未說完,嘉慶帝突然走到董誥的身邊,臉上詳和,說道:“從大的角度來說呢?”董誥低下頭,遲遲沒回答。
“朕替你說了,從大的角度來說,就是懲治百齡嗎?”嘉慶帝把手揮到半空中,“朕不相信,借大的朝廷,年年的第舉選不出一些能徹底為朕分優的大臣們。”手指滑下來,堅決地說:“明日早朝,聽朕的決斷。”
眾人一聽,正要起身告辭,董誥卻說:“皇上,那松筠呢?”嘉慶帝略一沉吟,說道:“暫且免摘頂戴,只是這個案子,朕已接過來了,日後再做安排吧。”
董誥等人這才出了上書房,乍一出來,全身都一陣冷顫,朔北的風捲起地上的碎屑的梧桐、紫槐葉片,“呼啦”一陣過去,又“呼啦”一陣刮回來。細碎的沙粒鑽進了董誥的脖頸,他感到癢癢的,用手揉了揉,和另幾位大臣拱手相別後,獨自一個繞過乾清殿外的臺階,想出了宮門再坐上轎子。忽見遠處有一個人正踽踽而行,定晴看時,是戴均元,忙上前打個招呼,說:“均元,哪裡去啊?”戴均元見是首輔大學士董誥,忙過來見禮:“我正要去編修館,皇上的欽定詩文剛才編好一部,正欲呈給聖上御覽。”
“噢,”董誥點點頭,“那你忙去罷。”剛想走,又回過頭,吩咐道:“首先選一些稱頌德才賢人的篇章。”戴均元說:“正是,正是。”兩人拱手相別。
董誥目送在寒風中晃盪的身影,心裡不由得頓生感慨。唉,本來仕途坎坷的戴均元這回又是一個大跟頭。他已經知道,嘉慶帝對國史館編纂和《明鑑》一書甚為不滿,只是事情太忙,哪裡能抽出時間去整治這事?但幾天前,嘉慶帝在對館呈的《明鑑》綱要作出總結時,就已經心有不滿了。只是《明鑑》尚未完工,不便插手而已。但董誥有預感,一旦按照那樣的目錄編下去,最終戴均元,還有大學士曹振鏞都得受到牽連。還是自己悄悄地給曹振鏞吹了個口風,暫緩一緩,先把嘉慶帝過去所寫的讀史感事詩收集起來,又省事,又不需多費心機去揣測皇上的意思,反正都是皇上自己寫的。這樣,穩妥些。
董誥邊走邊想,不一會來到大殿前,仰頭環視一圈後,徑直奔向自己的轎子。府中的幾位轎伕見董誥來了,連忙說:“老爺,您到哪去了,另外幾位大臣早就走了。”董誥不耐煩地說道:“嫌冷了,是嗎?”坐在轎中,對轎伕說:“你家老爺都很知足了,比起往年讓你們在宮門外候著,強多了,還是皇上照顧老臣,讓我們能在此下轎,知足罷。起轎回府。”
董誥坐在轎中,心裡卻想著上書房的一幕一幕,董誥想,皇上所顧念的,說穿了就是百齡,他是有意袒護,這不也是一種遷就嗎?皇上經歷過這麼多的大風大浪,至今未能砥厲出一種敢說敢為的作風,比起他的先考皇帝乾隆差遠了!魄力不足啊,幹任何事都不能一竿子到底,想起來就是一下子。儘管皇上日夜操勞,反覆要求各大臣都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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