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第2/4 頁)
多說,這怎麼好說呢?“你急個啥?來的幾位大臣,奴才早已安排到勤政親賢殿去了。”林升一副籌劃得體的悠然神情。曉鸞抬眼見林升那雙透著晶水一樣的雙眸直盯著自己,像是勾了魂似的,臉一紅,啐道:“忘了自己是什麼人了吧。”說著咯咯一笑,纖纖玉手便在林升白油似的臉上輕輕一抹,飄然而去。
實際上,嘉慶帝也已醒來。當林升輕手輕腳地蜇進室內時,嘉慶帝一撩錦帳,咳了一聲說道:“林升,又和哪位拌嘴呢?”林升趕緊急趨上前,單腿點地,叩道:“回主子的話,曉鸞奉皇后之命來催奴才看看主子爺醒了沒有。幾位護駕的大臣都由奴才安排到勤政親賢殿裡去了。奴才慮及昨夜主子披閱奏章十分辛苦,實在不忍驚擾主子的睡眠。”
“噢。”床上的嘉慶帝翻了個身,說道,“朕起來吧,今天還要遠行呢。”心道,看你笑嘻嘻的模樣,怕是又佔了人家的口頭便宜。本想說兩句話,還是翻身坐起,“時辰是不早了。侍候朕起床吧。”
正大光明殿後面就是前湖,繞過前湖的楊柳堤岸,西向東一拐就是勤政親賢殿,至於緊連著的幾處景點,如飛雲軒、靜鑑閣、懷清芬、芳碧叢、生秋庭、秀林佳蔭、清暉閣、露香齋等各處景點,均是圓明園的四十景之一。嘉慶帝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駐足於圓明園內的澹寧居。因此,園內少不了有如紫禁城的各式建築和各府衙門。此時,前湖的碧波輕漾,泛出閃閃爍爍的太陽碎片,金光點點。
上下翻飛的早雁在湖面上相互追逐著,發出陣陣和鳴,不時有紅色的鯉魚跳出水面,通體帶著水花,“嘩啦”一聲又落入湖中,驚得群雁倏地一下振翅高飛,盤旋一圈後又俯衝而下,真是一番驚心動魄的魚鳥之戰。當靜鞭三響過後,彷彿有靈性一樣,雁子不知去向,魚兒也沉入水底,有意迴避著什麼似的皆不見蹤影,徒有一陣陣漣漪在水面上盪開去,消失在岸邊犬牙交錯的岩石中。
或許有預言的徵兆,當嘉慶帝正沿著岸邊的柳蔭市道徐徐前行時,湖中央猛地颳起了一股旋風,水波頓時急蕩起來,一隻碗口大小的水柱沖天而起,諦視間,有紅色的鯉魚在裡面翻滾,場景令人驚悸。嘉慶帝心中納悶,便命輿轎停下,望著這奇異的景觀一陣沉思。那股旋風攪著水波,不一會便到了岸邊,樹葉嘩嘩作響,墨綠色的葉片都齊刷刷地翻卷過,柔嫩的枝條也像怒髮衝冠似的上揚著。不一會,這平地而來的氣流消失了,水面復歸於平靜。
嘉慶帝的臉上罩著一層陰雲,欽天監按天干地支掐算出的黃道吉日值得懷疑。按理來說,嘉慶帝對這些現象都不會產生多大的顧慮,或許是人過五十天過午的自然現象所致,愈是上了年紀就是愈是對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連小慎微,惟恐有什麼閃失,出了什麼意外。
望著幽藍的湖水,嘉慶帝在林升的攙扶下,步出轎輦,心裡悵悵的。他眯著雙眼,捋著下巴上稀疏的髻須,對林升說:“林升,朕昨夜做了個夢,夢見朕在山中獨行,周圍樹木參天,密不可見三尺之遙,叢莽中出沒在朕的周圍盡是一群溫馴的野獸,朕一會摸摸松鼠的光亮的尾巴,一會拍拍梅花鹿的斑駁的皮毛。似乎也有一陣風來,來得很猛。朕揮袖之間,周圍的各式溫馴的動物皆沒有,只剩下朕一人在踽踽而行。再後來,朕就醒了。”嘉慶帝說這話時,語氣極為緩慢,有意捕捉夢中的更多細節,但能說出來,還是這麼多。“朕心中好生奇怪,朕不記得何時還有這樣的夢境,大概是十幾年的事了。”說完,略顯輕鬆平淡的嘉慶帝,緊盯著林升,希望他能有個解釋。
“回主子的話,”為了安慰嘉慶帝,林升說道,“奴才剛進宮時,就聽過總管常永貴說起,萬歲爺從來不信什麼奇談怪夢的,就連一般的災異學說也斥之為妄說,至於諸如天象示警之類的,更是嗤之一鼻。怎麼萬歲爺自己倒相信所謂的夢了。奴才不才,但對剛才的這一現象還能略知一二,萬歲爺肯定知道,這是湖邊湖岸的氣溫不一樣的緣故,萬歲爺,現在都將晌午了。看奴才的臉上已有汗意了。萬歲爺不必去想這些,全當做園中又一奇觀。再說,欽天監離這不遠,要不奴才就去問一問。”
“也好!”嘉慶帝老是放不下心來,抬頭遙望清澈澄明的蔚藍色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嘉慶帝心裡明白,是自己日漸生起的疑心過於重了。自各地湧來的奏報看,今年應是相當不錯的,南方入汛以來,並無多大的災情,使他感到聊以自慰。就在昨天的上午,嘉慶帝在園中的清暉閣和幾位大臣們閒談時,初步點頭表示了對託津提出的“嘉慶中興”這一載人史冊提法的認可。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上蒼是否有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