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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鄭有財,你知罪嗎?”鄭有財一愣。“御史大人,卑職何罪之有?”英給哼道:“你所犯何罪,當自己清楚,還敢跟本大人裝糊塗?”鄭有財道:“下官委實不知所犯何罪?還請大人明示。”英給道:“好,你既不知,那本大人就來告訴你。第一,你翫忽職守,私自外出,本大人前來,你不曾迎接,這藐視王法之事,該當何罪?第二,你故作正人君子,下令漕站內不得容納女人,而自己卻將妻子藏在漁村之中,供自己享樂,這欺下瞞上之事,又該當何罪?”英給一氣道出鄭有財的兩大罪狀,對他這麼一個從不動用腦筋幹正事的人來說,卻也是實在難得。鄭有財再拜道:“請大人息怒,容在下解釋。御史大人離京前往河南,理應循漕河沿路巡視。卑職計算了一下,大人要巡視至此,最早也得是後天中午。但不知大人為何徑自至此?故而卑職未曾佈置迎接事宜。”鄭有財的這番話卻也是實情。巡漕御史的任務就是沿著自己所巡漕段,一個漕站一個漕站地巡視。但英給覺得那樣做太過辛苦,且一般的漕站都很偏僻,連女人的影子都見不到,所以英給就帶人直奔這河南境內最大的漕站閻王埠,也算是完成了聖上所賦予他的神聖任務。鄭有財接著道:“大人,您對卑職下令漕站內不準容留女人恐有所不知。卑職這裡所說的女人,是指從閻王鎮等地遊戈而來的娼妓。漕站內弁了伕役,若押妓嫖娼,那就是犯法。犯法之事,卑職絕不允許發生。至於卑職的妻子住在漁村之內,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獨是卑職,漕站內許多人等家小,都住在漁村之中。卑職以為,做完公務後回家享享天倫之樂,這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知大人以為如何?”鄭有財一番話,說得英給無以答對。既然無以答對,英給也就不去動腦子想了。“好你個鄭有財,不思悔改在先,又巧言狡辯於後,本大人所舉你條條罪狀,證據確鑿,怎容你無端抵賴?你數罪併罰,當從重從快懲處。來啊,將這刁滑的站長鄭有財拿下,大刑伺候!”話音甫落,早竄過去幾條狼,將跪在地下的鄭有財結結實實地捆翻在地。他們捆人動作的嫻熟和快捷,就是那些牢房中專幹此業的獄丁們,也只能望塵莫及。這邊剛剛捆綁妥當,那邊的英布就抽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皮鞭。這可不是一般的皮鞭,這是英布專為英給懲罰別人而特製的一條鞭子。鞭身短而粗,鞭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刺釘。一鞭抽下去,不是皮開肉綻,便是血肉橫飛。英布用這條鞭子打人似乎打上了癮,若是連著幾天不幹這事,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在英布高舉著皮鞭正要往下抽打的當口,一個人高聲叫道:“御史大人,且慢動手!”英給一怔,此時此地,還有誰敢大膽攔阻?定睛這麼一看,卻是那個跟鄭有財一同下船的老頭。英給雙眼一瞪,衝著那走過來的老頭道:“呔!你這老頭子是何等樣人?竟敢幹預本大人之事。”那老頭向著英給一拱手,微微笑道:“御史大人在上,河南巡撫清安泰這廂有禮了。”原來,這老頭便是那首劾欽差大臣廣興的清安泰。可惜的是,廣興一事鬧得滿朝風言風語,鬧得嘉慶寢食難安,卻對英給幾乎毫無觸動。嘉慶處絞廣興時,英給正泡在怡紅院的溫柔鄉中。也就是說,英給對廣興一案根本就漠不關心,當然也就知之甚少。要不然,在這個清安泰的面前,他多少還是應該有所顧忌的。不過,英給卻也知道,對方既是一省巡撫,那自己在面子上也要說得過去。所以,他也衝著清安泰一抱拳道:“原來是巡撫大人。失敬,失敬。但不知大人喚住本官,所欲何為?”英給的話說得不冷不熱地,清安泰倒也沒有在意。“御史大人如此客氣,下官愧不敢當。只是這鄭有財與下官私交甚深,下官實不敢相信他會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還望御史大人詳加查問才是。”英給一聽很是不高興。“巡撫大人,這鄭有財所作所為,本官早已查實清楚,真可謂是鐵證如山,斷難翻改的。本官稟承聖上旨意,依據王法對人犯鄭有財進行刑問,巡撫大人又何必要干涉呢?莫不是大人因為與人犯私交甚深,想替人犯推卸責任、開脫罪過?”英給這段話,聽起來似乎不無道理。清安泰道:“御史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如果鄭有財果真犯了彌天大罪,即使他是在下的親兄胞弟,在下也斷然不會為之開脫。只是,鄭有財適才對大人所言,下官聽來,確也有很多道理。大人為何不廣加訊問、查證清楚,就欲動用刑具伺候?”英綸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照巡撫大人看來,本官是濫用刑法、草率從事了?”清安泰道:“下官沒有這麼說。下官只是希望大人能將事情問個明白之後,再動用刑法也不遲。”英給不想再同清安泰耗下去了,耗來耗去的,英給覺得毫無意思。於是,他冷冷地對清安泰言道:“巡撫大人,本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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