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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好處費,這筆費用當然凡是與賑濟沾邊的官員都要有份。王縣令今年又循章辦事留下了一點銀子,省裡、府裡、縣裡各有司官役都已收取了例份。但這筆錢說是循章,又不合法,省裡派大人前來查訪,自然難免發現破綻。張揚出去,不但王縣令吃罪不起,就是巡撫、藩司、道臺大人面子上也不好看。王縣令為此十分憂愁,特地委託老朽前來說合,只要李大人肯曲意為之掩飾,王縣令願贈白銀一萬兩,為李大人置辦家財……”李毓昌聽到這裡,儘管再三忍耐,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了。他站起來聲色俱厲地對趙榮說道:“王伸漢想用一萬兩白銀封住李某的嘴?真是痴心妄想。本委員奉命來山陽查賑,只知道依法懲處贓官,為民奪利。王伸漢乘黃河水患,在啼飢號寒的災民口中剋扣糧款,致使數千百姓為之喪生,近萬戶家庭流離失所,其罪惡之大已屬不赦。本委員正在詳加核查,並決意秉公辦事。今天王伸漢竟敢派人公開賄買朝廷命官,真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本委員定要將此事呈報總督鐵大人,依法嚴懲貪官汙吏。你回去告訴王伸漢,叫他快快準備請罪文告,去省臺大人面前自首,或許能保住身家性命,否則悔之晚矣!”趙榮見李毓昌動了真怒,暗自後悔過於孟浪。洩露了王伸漢的底細,但事已至此,只好打腫臉充胖子,也站起身來軟中帶硬地回道:“老朽何敢多言?不過山陽縣的銀兩已經花到了省、府各級官吏身上,李大人執意要告發,恐怕也得惦量一下,是大人一人說了算,還是撫臺、臬司各級大員說了算?”李毓昌不屑地揮了揮手道:“無勞你來關照,你還是請便吧。”趙榮唯恐再說下去激起李毓昌的火把自己扣下不放,趕緊就坡下驢道:“如此老朽告辭。”說完慌慌張張地奔到前廳,拉起了正與李祥談得投機的包祥,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驛館,直向縣衙跑去,而縣衙的一間大客廳裡,此刻,還依然閃爍著明亮的燭光。王伸漢正在客廳內心急如焚地等待著趙榮及包祥的迴音。他希望李毓昌能把萬兩銀票收下,那麼自己的官職、地位、身家性命也就有保障了。他也相信一萬兩白銀是一個誘人的釣餌,諒李毓昌一介窮書生不會不見錢眼開。但趙榮、包祥去了一個多時辰了,還不見迴轉,又實在令人不安,莫非李毓昌變了臉,把趙榮等人都扣下了?如果那樣,可就壞了,但驛館那裡並沒有送來一點緊急的訊息。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一輪上弦月已經移過了中天,夜風把院子裡的幾杯青竹吹得沙沙作響,好像也在喻示著不安。王伸漢漫無目的地在廳堂內踱來踱去,此刻他有點埋怨包祥太不會辦事了,為什麼連送個禮單也要拖上一兩個時辰?正在急得六神無主之際,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王伸漢急不可待地一下子拉開了客廳的門。果然,門外正站著趙榮和包祥。只是趙榮顯得垂頭喪氣的樣子,包祥的臉上也是陰沉沉地不見笑容。王仲漢一見,便知道事情準是辦砸了,但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問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趙榮沒精打彩地將李毓昌的態度繪聲繪色地報告了一遍。王伸漢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差點昏死過去。趙榮、包祥慌忙過去攙扶,又是捶胸,又是掛背,又是掐人中,許久,王伸漢才長長地緩過一口氣來。趙榮知道今天是自己把事情辦砸了,不敢久留,丟下那萬兩銀票,安慰了幾句便悄悄地溜走了。屋裡只剩下王伸漢和包祥兩個人。王伸漢心裡是又氣又恨又怕,盯著包祥道:“這李毓昌也真是可惡至極。難道,我們就在這裡束手待斃?”包祥並不回答,而是回身走到客廳門前,拉開門向外張望了一眼,又把門關得嚴嚴的,這才轉身言道:“老爺說得不錯,那李毓昌真是不識抬舉。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他的親隨奴僕李祥卻是個用得著的人。”王伸漢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立即追問道:“那李祥是何等樣人?”包祥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陰險的笑容道:“這位李祥,不但貪財,而且膽大,他隨李毓昌來山陽,只是想撈幾個錢回去的,不想李毓昌假作正經,害得他斷了財路,心中十分惱恨。方才我與他一起飲酒,試著用話套引,他已答應暗中為我們通遞訊息。我給了他一封銀子,他感激萬分,說只要今後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儘管開口。”王伸漢聽罷,心情略微鬆快了一點,但旋卻,他又緊縮著雙眉道:“想那李祥,只是一個僕從,他又如何能幫助我等?”包祥走到王伸漢身邊,貼在王伸漢的耳際道:“老爺,李毓昌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他手頭有查帳清冊,如果能買通李祥,叫他設法把全套帳目清冊盜出來銷燬,李毓昌也就失去了告發老爺的憑據。即便他再從頭查起,我們也可推託找不到清冊副本,令他無據可查。拖延上一段時間,他的覆命期限也就到了。我們再花上幾個錢,讓他按我們的意思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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