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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笑,道:“是的,戴大人所言極是,此茶就聞其味來,我是沒喝過,但我敢肯定,此茶是宮中的貢品。”
“高見,”戴衢亨道,“公公果真是見多識廣,這正是萬歲所賜的貢品,臣未敢獨自享用。心想,既出自宮中,也應由宮裡的人來品嚐,才適合其味,不辱這茶的檔次。”
“戴大人可知此茶何名?”張明東一臉呈現出聰明的神情,眨個不停的眼皮隱藏著眾多機密似的,輕輕地呷了一口,搖了搖頭,道:“此茶名叫‘女兒紅’啊。”說著竟禁不住自己倒先笑起來,又補上接著說,“是從武夷山脈中的雁蕩高峰與峽谷中產出。此茶僅採摘的地形,聽說就極是難得。另外,時辰也須掌握好,春茶吐尖時,務必於清晨冒露踏霜,選取一等茶尖,嫩而不清,沾露著霜,因是高山,在晨露和降霜的交接處才能尋摘;三是人難,務必是閨中未聘之女,年為妙齡,纖纖玉手採後,噙於口中。歸結一下就是‘三難’,皆因最後是女子來完成,故做‘女兒紅’,別名‘三難’茶。”
張明東講得煞有介事,連李令仁聽了都目瞪口呆,我的媽呀,就這麼一丁點茶需要如此勞神費力,一輩子不喝茶也不想喝。戴衢亨聽了,有意地一笑道:“真是聞所未聞,我說公公是從哪裡聽來的,這麼玄乎,有些離奇了吧。”一指茶杯壁中的葉尖道:“也不見得如你們說的那樣!”又端起杯來仔細地端詳,疑惑道:“公公既然愛喝,就多喝一些。”又抬手招過站在門內側的李令仁,說道:“既然公公喜愛,又說的頭頭是道,就包了一些讓公公帶回住處慢慢品嚐。”
“豈敢,豈敢,我怎麼好奪皇上所賜之物呢?”張明東一邊興致勃勃地推辭,一邊品嚐手中的茶。
看看時辰過了一會幾,張明東起身告辭,戴衢亨送至府邸門口,張明東回頭笑道:“戴大人留步,我這就回去交旨了。省得萬歲爺一直惦記著我呢。戴大人可別忘了。”
戴衢亨道:“張公公慢走,我必定準時趕到。”抬頭看了看天色,陰沉得很。難道又是雪天嗎?他遲疑地退回府中,轉身朝後面的那排房屋走去。他想去告訴夫人一聲,也準備一下下午的奏對,這是他歷年來的習慣。幾乎每次招見之前,他都能夠設計好幾種方案,有時是同一種意思,但側重點不同;有時就是同一意思,只是表達方式不同,一切都因環境的變化和嘉慶帝召見的是哪幾位人而定,到時候丟擲來,所以,往往很稱合嘉慶帝的心意。從幾年前的一個巡撫、官拜大學士,成為嘉慶帝的得力大臣。嘉慶帝也對他信任有加,視為忠誠耿介之臣。
……
07
幾年來的朝中生活證明,自己所走的路是對的,但他又不無擔憂,因為他感到嘉慶帝對處理河臣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很隨便,大有“今日存,明日去;明日去,後日來”的迴圈往復,用人不當是直接關係工程質量環弊頻出的癥結所在。憑著直覺,徐端的命運就像頭頂上的天空逐漸加厚了雲層,變得漸漸地暗淡了。
二月的北京居然下起了小雪。沸沸揚揚的,灑滿街道、房屋、樹木。遊樂場。飄飄蕩蕩在空中飛舞著,上下亂竄。似乎只有下雪並是下一場大雪,才能掩蓋這京城的一切。把一切醜的、黑的都變得晶瑩一片,純白無比。
戴衢亨用完中午飯,心裡想,別說,今天吃的還真不錯:龍鬚菜、大口蘑、川竹筍,還有一對凍魚翅。邊吃邊誇時,倒是默默坐在一旁的戴夫人說了話:“你哪裡知道?這是萬歲爺讓張公公帶來的,聽說您還向他吹什麼‘三難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倒是人家張公公給你上了一課。”
戴衢亨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庭院中籟籟下落的細碎小雪說:“南朝吳均有詩曾描繪雪景:微風搖庭樹,細雨下簾隙。索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戴夫人見他張情若此,心裡地暗暗高興,道:“老爺何不多飲幾杯?藉此以禦寒?”
戴衢亨道:“現在不冷,正是細心玩賞的時候,夫人可安排廚房搞些名堂來湊湊趣兒,最好是擋寒賞雪的食品,如銀魚、紫蟹三鮮火鍋等,今日不能多喝了。”戴夫人道:“多穿些!”又轉身吩咐李令仁道:“把轎內的火生旺些。”
還是夫人體己啊,正沉思間,忽見阿珠帶著兩個丫頭正拖著有孕的身子踏著細碎的積雪朝書房走來。戴衢亨連忙跑出去,攙著阿珠說道:“這麼冷的天,你咋不注意休息呢?”阿珠對身邊的兩個丫環說:“你們去吧。”
阿珠從她們手中接過一件紫絨繡袍,遞與戴衢亨道:“這個穿上吧,說來也巧,就是剛才才繡好,你穿著試試合不合身子?”阿珠一邊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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