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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這個賬房就是住在王記畫匠鋪後院兒的那個李大先生。前幾年畫匠王林死了的時候,他也曾去告別,還把一幫人讓到自己家喝茶。大家議論畫匠鋪換不換招牌時,那個認為宋春華能為王畫匠“生下一男半女”的程大寡婦,就是這個他叫“小妹子兒”的程小寡婦的婆婆。李大先生在街面兒上名聲兒也還挺好,都說他“待人厚道、為人本分”。其實他暗裡卻愛佔損相應:對比他老婆年輕、看了順眼的“店裡花”,時常依仗“我給了你掙錢的方便”,白佔她們的便宜。這個“店裡花”程小寡婦,方才進了唐百順的房間,就是求他給開的門。
李大先生一見程小寡婦紅了臉,比平時更受看,順手就把她拽進了一個空房間,笑嘻嘻地說:“你年輕輕的白等了半天,急得冒漿了吧?讓哥兒替你應應急、解解刺撓兒。”他說完就插上了屋門。程小寡婦一聲沒吭,任他抱上了炕,心裡卻在嘀咕:人都是兩個肩膀子扛個腦袋兒,可為人做事咋這麼兩擰勁兒呢?那個人兒掏給我一塊大洋,卻沒下把兒抓撓人家兒;你家裡有老婆;論親戚你還是人家兒大伯哥兒,咋忍心一有機會就搋咕人家兒,還一個大錢兒也不掏……。 最好的txt下載網
七 盤問小菊媽
七 盤問小菊媽
李大先生終於撒開了兩隻爪子。程小寡婦急忙坐起來,往身上劃拉衣裳。李大先生卻不慌不忙,一邊兒從容地往驢腿上套人皮,一邊兒從狗嘴往外哧溜尿臊屁:“你的小泉眼,今個兒水旺得直翻花!你也陪哥兒步步都忙活到節骨眼兒上了,讓哥比昨晚兒咕嘟那眼老井過癮多了……”
他眼前這朵“店裡花”,是他叔伯兄弟的姑舅兄弟媳婦兒。她聽了,疑心他猜到了自己方才對唐老客動了情,才賣乖地說就到了燒滾油卻還沒動勺兒的熱鍋……她不願這位“大伯哥兒”這麼猜疑,還不敢戧了他的毛兒,連忙紅著小臉兒溜哄說:“哥兒平時沒少幫忙,人家兒咋能不盡情地伺候,報答報答?大嫂……那個人兒多有福氣,白胖兒白胖兒的;我這個苦命鬼咋能比。”李大先生對她的話兒很受用,轉身兒又親了她臉蛋兒一口兒,還低聲地賣乖說:“家花哪有野花香?你可比她脆嫩多了……”
那女人等滿嘴噴糞的禿尾巴驢,已經穿戴得人模人樣了,便磨身下地,抬手叨飭叨飭了頭髮,走向屋門;卻聽見過道有人“嚓嚓”地走過來,忙把剛拽開門插拐兒的手停下。她等了一陣兒,才拽開門;走到房門口兒時,卻看到唐百順騎著馬離開了院兒。她嘆了一口兒氣,心裡暗暗地說:他方才若是動了手兒,我八成不會又白吃了一次虧兒。我欠下了這個正經人兒的一筆債,是不是到了下輩子還得還呢?
她是個命苦的女人,還相信因果報應:不願意這輩子欠下債,更怕拖到下輩子還得還……
唐百順在打發走程小寡婦後,便躺下轉起眼珠子。他覺得那個店裡花說到的孫捕頭跟閔小耍掐仗的事兒,很可能跟東家被捕有瓜葛,應當弄個明白。他下炕離屋上馬奔順山屯。他已經打好算盤:堵住閔小耍就拿大話詐他,問他為啥誣告“三尾虎”的朋友;碰不上,就向小菊媽套問底細。他進屋後發現小菊媽穿著利索了不少,臉兒也亮堂了一些,便故意問:“小耍咋又沒在家?。”
小菊媽靠唐百順幫忙,手裡才有了錢花,已經把他看成了八輩子老姑舅親,向他訴苦說:“……他輸了個腚光,回來後卻罵我賣了他的房子,還想跟我動狗爪子。我也老母雞挺起脖子、扎煞起毛兒,說我姑爺兒捎來了話兒:‘誰敢碰倒我一根兒毫毛,有人叫他跪著扶起來。’那熊蛋包立時癟了茄子。可他在家住了兩宿,偷走了我兩塊現大洋,又溜走了,把我當老菜幫子曬乾兒了。老孃這朵花雖說不太水靈兒,半夜睡不著覺,可也不用撓炕蓆,也不希罕把他踅摸回來……後來他兩隻爪子輸光了,不得不回老窩來……跟我熱乎了兩晚上,從我手裡哄出三塊現大洋,說去買米打油——卻他媽的稀狗屎似地又溜了。過了不兩天就有人闖進門來找他……”
唐百順插了句:“是孫捕頭吧?”
那女人吃驚地“噫”了一聲,便誇唐百順“你可真是老獸醫劁豬——閉著眼睛也能一把就抓住那個肉疙瘩兒……”
唐百順怕她馬掌釘到胯骨上——離題(蹄)太遠了。忙叮問:“孫捕頭找小耍幹啥?”
那女人有些不高興地說:“要賬唄!還他媽的說‘人典出去;就得讓別人當褥子鋪;典出的房子;想另賣就得先贖回去’……這不是當著瘸子說短話嗎?”
唐百順怕她繼續亂骨碌亂麻團子,連忙又追問一句“他還說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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