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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班長,是排長讓我來的,他說先幹著,晚上再把行李搬過來。”
“哦?新兵剛下連就來菜班?”
兩個老兵的臉已不只是青霜,現在已青筋畢露,應該是鐵青了。看來他們對這種人事安排很不滿,甚至是憤怒。
高遠光顧著抹臉上的汗,並沒觀察到老兵的憤怒,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憤怒,只知道兩個人對自己並不待見,還有些不滿,至於那不滿是針對於排長的決定,還是針對於排長本人,或是針對自己,就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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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連果真名不虛傳,連種菜的都牛得不行。”高遠心裡一邊暗罵,一邊想著破解辦法。略微琢磨一下,計上心來。用不著什麼特別的,老辦法往往最有效。先上煙,套關係,摸摸虛實再說。
果不其然,兩個老兵儘管牛氣沖天,可均屬吃軟不吃硬之人,受不了好話、好煙的軟打擊,沒到十分鐘就在高遠蹩腳的奉承中放下了架子,像遇上知心人一般開始滔滔不絕地傾訴。也是沒辦法,孤獨寂寞的種菜、餵豬、放羊生活,讓他們彼此之間早就產生了視覺和語言疲勞,再不推出個新人一訴衷腸,差不多能把兩人憋瘋。
接下來的事根本不用高遠提問,他想知道也好,不想知道也罷,反正連隊那些故事全部灌進耳朵,連消化的機會都沒有。此時種菜的兩個“老蔫”似乎變成了故事大王,白話得繪聲繪色,絲毫不比任何一位評書大師遜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六章 重點栽培(2)
沒幾句話,高遠就聽出兩個老兵對侍弄茄子、辣椒、土豆等作物非常在行,對養豬放羊也有深厚的研究,發自內心地熱愛此項工作,更覺得這是一件比學汽車、學裝甲車、去教導隊還幸福百倍的事情。
“高遠,你小子快了,說明俺沒看走眼,真是塊料,打我第一次看到你們新兵佇列訓練,就知道這茬兵裡就你像那麼回事,是個好苗,其他的都屬歪瓜劣棗。”叫張勇強的老兵實在憋不住,開始往外掏心裡話了。
“啊?快了?”高遠聽明白張勇強是在讚美他,馬上也跟著憋不住,還想繼續聽下去,所以張大了嘴,故意做出天真的樣子。
“你以為這菜班是隨便來的?在家種過地就能來?是個人就能來?誰說來就來?”
這回說話的是另一個叫王佔軍的老兵,說話時手裡雖然沒停下活,可脖子一仰,一臉的豪邁。看那架勢不像在種地,更像在種金子。
“高遠,知道我們菜班有多長的歷史嗎?出過哪些人才嗎?”張勇強不等高遠再裝出什麼天真,把話茬兒接過來,開始細說菜班班史。
“告訴你小子,遠的不說,現任連長、指導員當戰士的時候都在菜班幹過,包括你們‘於排’,二排的‘牛排’……咱們菜班那才叫藏龍臥虎,一般人連想都不要想,削尖了腦袋也進不了菜班。”
高遠真的有些迷糊,用不著裝天真了,他能聽懂的只是於排長可以簡稱為“於排”,牛排長可以簡稱為“牛排”,其他的還真就不懂,於是趁兩人喝水抹嘴巴子的工夫,插嘴問道:“為什麼連里人都想來菜班呢?”
“不懂了是吧?聽說過一句老話叫‘幹部怕集中,戰士怕分散’嗎?”
還是不等高遠回答,張勇強繼續說道:“幹部的事跟你說你也聽不明白,就說咱們當兵的,那是最怕分散。打仗不用提了,全班、全排乃至全連分散開來,各打各的,各自為戰,戰鬥力肯定上不去,肯定沒有集中兵力在一起形成整體的合力強。再說平時,你想想,一個個在家都不是什麼好鳥,估計偷雞摸狗的事誰都沒少幹。來到部隊,那些毛病也不可能改得太利索,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如果把單個兵放羊似的撒出去,遠離連隊,遠離幹部,那要是不幹點什麼壞事才叫出鬼了,沒聽說團裡出的那些什麼和駐地女青年亂搞男女關係之類的事嗎?都是各連派到外邊,單獨執行任務的兵乾的。再說,咱們連是全集團軍有名的軍事訓練尖子連,上級來考核,參考率要達到百分之百,所有的幹部、戰士都要上,你把一個平時訓練打狼的弄來,成天泡在菜地、大棚、豬圈,等考核時那不幹等著拖後腿啊?所以咱們六連的傳統,就是專挑素質好、作風硬的才派到菜班、炊事班來,沒看到現在炊事班那幾頭蒜,也是連隊訓練數一數二各方面都拔尖的人物?跟我們兩個不相上下……”
“高遠,你來的時候,連長和指導員跟你特殊交代過沒?”王佔軍趁著張勇強一次性說得太多,口乾舌燥,正拿著大個葫蘆瓢飲馬似的咕嚕嚕大灌涼水之際,趕緊發話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