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天會什麼樣,他們連想都不敢想,只想熬過這寒冷的冬天再說,夏天對他們來說也許是奢侈的,至少不會對身體的某些重要部位甚至對下一代產生巨大的影響。
三九天趴在地上練射擊,那感覺確實不錯,整個身子像個壁虎似的緊貼地面,真正地與大地母親擁抱,可三九寒天的大地母親體溫也不暖和,甚至比兒子們比周圍的任何地方都冷。高遠的老二已經被冰得拔涼拔涼,再也不會產生一絲邪念,這恐怕也是從地方青年向合格軍人的一種轉變,先來個六根全淨,斷了私心雜念。
第一次實彈射擊,六連的新兵很不爭氣,雖然平均成績在各新兵連名列第一,可不及格的人數太多了,居然有十七八個,還有五個“零蛋光禿”。於排長也不著急;帶回連隊也不講評,只是挨個用鷹眼盯了一遍,又把三個班長狠盯了一遍,轉身往團裡方向走了。
三個班長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馬上一班長大聲說:“媽了個巴子的,還吃個屁飯,走,上營部小靶場預習去。”
新兵們都覺得很過意不去,也覺得這是最理想的一種結果。他們親眼見到過老兵們射擊不及格時的場面。步兵六連的規矩,不論是考核還是平時的體會射擊,凡是不及格者,一律由靶場爬回連隊,五里地,爬得渾身都是土,沒一個叫苦,更不敢流淚,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有淚不能流,像把幾乎撒出來的尿硬憋回膀胱那麼難受地把淚水憋回到心窩裡。
上了小靶場,不管是打優秀的,還是不及格的,統統採取“連坐”的方式。你打得好,其他人不行,那也不成,集體利益高於一切,一槍獨秀不是本事,全體彈無虛發才是步兵六連的傳統。
高遠是天生的神射手,第一次實彈射擊就五槍四十九環。他槍舉得很穩,甩過大鞭子的手,擺弄起這種小傢伙什也是得心應手,主要還是於繼成教得得當,射擊課講得明白,沒有廢話全是乾的,糾正動作也是乾淨利落,很隨意地用腳踢了踢新兵們分開太大或太小的腿,用手在槍口處隨便頂一頂看看抵肩的確實程度,又讓幾個班長用檢查鏡挨個檢查一遍,人家於排長拍拍屁股,戴上墨鏡走人,知道自己的弟子不會丟什麼臉。
當五發子彈噴出槍口後,看著百米外的示靶牌十環十環地報靶,渾身上下的通暢,太舒服了,*隨之而來。高遠射得很快,別人剛打不到三槍的時候,他的五發彈已經穿過目標,鑽入靶擋。隨後就是把槍置於依託物上,稍側轉身,用眼睛瞟著後側的於排長,盼望著那雙帶有冷酷性質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企盼那雙眼睛由冷酷變成溫良的讚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章 子彈(2)
可惜高遠失望了,於排長一直筆直地站在射手們的後側,鼻樑上不知何時又戴上了那副墨鏡,將眼睛完全罩住,誰都不知道他在瞅著什麼,到底是看靶子還是看近方的射手,反正連看也沒看打了優秀的高遠。四十九環也不牛,人家於排長才叫牛,從表情上看,根本不像咱們部隊的土幹部,二戰名將麥克阿瑟也沒他牛。
瞄了一會兒,每個人都空槍摳了幾十下,那邊於排長也回來了,不知在哪兒弄個破腳踏車,車後架上馱著一箱子彈。
這回大家都明白了,優秀射手都是子彈喂出來的,步兵六連就有這待遇,平時別的連隊戰士空槍擊發預習,六連就是實彈,開小灶的同時也給弟兄們增添了巨大的壓力,誰再打不好,那可就是大糞湯子灌腦袋裡了。在步兵六連當兵,如果射擊不及格,那就是最可恥的,就像缺了傢伙什的太監,沒人會瞧得起你。
黃澄澄的子彈分發到新兵們手裡,沉甸甸地感受到分量。上午的射擊太緊張,發完彈就打,誰都沒細看,這回大家看個仔細,不用誰說,就把子彈、男人、軍人聯絡到一起了。是男人,是軍人,就要像子彈般準確地射出去,一去不回頭,直入目標,完成一顆子彈的使命。代表了多少精神,多少雄性的故事,多少青春年少的夢想,都濃縮在這小小的黃銅製成的子彈裡。
打了幾組後,成績很穩定的高遠、隋猛、洪巧順等人被安排坐在後面觀戰,幾個一直都不及格,或者成績落差較大,忽而優秀,忽而跑靶的新兵被要求繼續實彈射擊。看於排長的勁頭,不把他們都擼成神槍手誓不罷休。
“繼成,給出幾個人,老兵打隱顯目標複訓,明天實彈考核,今天打打體會,給派幾個新兵報靶,另外抓緊時間把場地騰出來,老兵馬上就帶到了。”說話的是六連副連長馬千里,也騎著破腳踏車趕到小靶場。
“騰場地沒問題,只是團裡有要求,新兵未下排期間,不得隨意動用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