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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望望那劍,忽然愁苦一笑:“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你要動手,大師兄絕無二話。”
“你道我不敢,還是不忍?”夏雲初心中憤怒直升上來.一抖左手手腕,長劍已在趙風頸間劃出道淡淡血痕。血珠,一滴滴落將下來。
“有人逼你?你有苦衷?”他再一加勁,劍鋒更深。
趙風動也不動,教厚面上漲得烏紫,神情卻複雜:“我確有苦衷……卻沒人逼我。”
夏雲初死死盯住了他面上,幼時眾師兄弟嬉笑玩鬧的幕幕場景驀然浮現,如在昨日,心中一酸,手裡長劍再也刺不下去。
“大師兄,我下不了手……”他靜靜道。“好在我既然知道你存心害我,我必有一日找出真相,你等著就是。”
“真相?不找也罷。”趙風怔怔道:“有些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的好。”
夏雲初冷笑。轉身收劍,向門外行去。
“雲初……”身後,趙風顫聲問:“你的右手,怎麼樣了?”
“多謝大師兄還關心。”他淡淡道:“廢了而已。”
行至客房幾丈之外,他心中只覺迷霧重重,越發不見天日。
正心神疑惑間,忽然身後遠處一聲慘叫,在靜夜裡驟然劃過。細辨方向,竟似從方才趙風房中傳來。
夏雲初心中猛驚,忽然一股寒氣透上心頭。那聲音,便如當日聽到大師兄遭毒手那夜時相差無幾。猛然轉身,向趙風房中急奔。
房門洞開,燈光未滅……可趙風已赫然倒在血泊之中。臉上虎目圓睜,似乎猶有驚訝不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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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初心中狂跳,飛奔過去一採鼻息,竟已全無。這一驚直如晴天霹靂,對大師兄雖然怨恨猜疑,但這二十年手足親情早已融入骨血,又怎能一時便忘?
跪在趙風屍身旁邊,心中一時又驚又疑,但覺劇痛刺心,渾然忘了周遭事物,更聽不見客棧中漸漸人聲漸起,燈光漸多。
“大師兄!”幾聲驚叫直刺入耳。
他怔怔抬頭,望著門口聞聲而來的眾人。為首那五十多歲清矍老者,身形硬挺,面目慈祥,正是師父陸行風……多日不見,師父竟似也憔悴不少。
“師父!三師兄,五師弟……”他的淚水湧了出來:“大師兄他……”
“雲初!你殺了風兒?”陸行風嘴唇顫抖。
望著二位師兄弟面上神色由訝然到震驚,夏雲初心中忽然一沉:“我……大師兄不是我殺的……”
“孽徒!”陸行風大喝一聲,面色痛楚:“今日你再做下這滔天罪行,叫為師……再怎麼偏袒於你?!”
“不!師父!”夏雲初心中驚悸莫名傷痛:“徒兒深夜來訪,原只為找大師兄問清當日事情原由,正離開沒多久,大師兄就遭不測,與徒兒絕無關係!”
望著眾人眼中神情,他忽然心裡一片冰涼——自己的話,又怎會有人信?!
“雲初……拔你的劍。”陸行風終於慢慢道:“若真如你所說,你劍上應是無血。”
夏雲初聞聽此話,身子一顫,只覺絕望席捲了全身。手撫劍柄,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方才用劍劃傷趙風脖頸,劍上又怎會沒有血跡?
今日之事,竟又是百口莫辯的情形。
“你不敢拔,那便是有了?”陸行風臉上猶疑之色漸消,痛恨浮起:“日前念在師徒多年情份,沒有趕盡殺絕,沒想……竟釀下更大禍害。風兒到底如何成了你眼中釘,你竟千里暗追,跟到這裡終於下手?”
夏雲初胸中驚痛,一時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
心中迷迷糊糊想到一事;大師兄之死既然不是自己所為,那必另有兇手。自己方離開幾步,趙風已遭橫死,時辰如此湊巧,難道……兇手早已侍機而動,正瞧見自己劍傷趙風,便專揀這機會下手?
混沌中似乎有晨光一現,卻又轉瞬間失了方向,眼前依舊迷霧重重。
陸行風怒色漸重,在身邊弟子手中拔出劍來,緩緩向夏雲初一指:“今日再不除你這孽徒,叫白雪派一門清名如何得存?你是自裁了斷……還是要為師親自動手?”
夏雲初身體輕顫,有心再辯,卻竟全然開不了口。
多年來對師父尊敬愛戴,偶有被責罰,心中自然覺得如父母懲罰子女般理所應當,此刻雖悲憤難言,卻絲毫不敢起任何抵抗違逆之心。
眼看著師父手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