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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串巷的小販會在通往神社的路邊擺攤設點,他們兜售氣球、小玩具和小吃。還有一種用揉碎的生薑根與大米一起發酵釀成的飲料,味道香甜,往往都是裝在大桶裡面賣。這就是節分的時候喝的生薑酒,就像西方人在聖誕節喝蛋酒一樣。來自神社附近四個藝伎花街的年輕藝伎們,會在一個寬大的露天舞臺為神靈獻上舞蹈表演。在每個舞蹈節目的末尾,舞者會向臺下的人群拋擲一包包的豆子,往往都會引起觀眾們的哄搶,因為這些豆子象徵著福運。
只有在人們將節分視為新年的前一天時,這些宗教舞蹈才會具備特殊的意義。拋撒豆子意味著驅逐疾病與黴運,舞蹈則是向神靈表示敬意,祈求來年好運。
日本人認為在兩個年份新舊之交的時候,神鬼世界與現實人世非常接近。過去,人們曾經在節分的晚上進行齋戒,以保證靈魂在新年到來之前得到淨化。在日本的某些地區,平時放在屋外的農具會被人們收進屋子裡,以免鬼怪利用農具引起火災;沙丁魚頭會用冬青樹的樹枝穿起來掛在門上,作為避邪之用;米糕則擺在大門的橫樑上以及窗臺上,用來賄賂鬼怪,讓他們遠離自家的房屋。
人們在節分的裝扮與普通的日子大為迥異,跟許多文化中的節日一樣,節分也有倒置一切的習俗:高的要扮成矮的、老的要扮成少的、男的要扮成女的,反之亦然。以前的年輕女孩子在節分這一天會梳成年女性的島田髮式,而年老的女士則會梳少女的桃割髮式,但是現代日本人幾乎都不記得這一習俗了。
有一群人叫做“旅藝人”,也就是街頭藝人,他們在年份更迭的時候扮演著重要角色。這群人沒有固定住所,在各個城鎮之間漂泊,就像吉普賽人一樣,社會既需要他們又排斥他們。他們在新年來臨之際,會帶上面具表演寓意劇,城市和鄉村都非常歡迎他們,因為他們被認為具有驅邪的能力。由於他們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定居,所以讓他們來驅趕盤桓不去的鬼怪無疑是最合適的了。
這種在節分倒置裝扮、改頭換面的習俗幾乎消失了,只有藝伎社會還保留著這些傳統。藝伎們會根據“御化”風俗,打扮成西方的新娘,或者明治時期的學生,甚至是小說裡的女主人公。這些裝扮會使2月3日晚上的藝伎花街格外歡騰。不過,藝伎們似乎並不清楚“御化”的根源,實際上,這種習俗可以溯源至古老的日本,是新舊年份之交時一種帶有迷信色彩的活動。
先鬥町三巨頭
藝伎——特別是年長的藝伎,將習俗、預兆、宗教儀式看得非常重要。在節分,除了要創造出富有想象力的裝束外,她們還要前往圍繞在京都四方的四個神社進行參拜。這種儀式叫做“四方參禮”,是透過參拜四個方向的神靈,為新年求得順利平安的一種習俗。這四個神社在節分的時候往往熱鬧非凡,擠滿了攤販、孩子和香客。其實,這種祈福儀式相當輕鬆,完全可以視為以朝聖的方式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我跟隨媽媽桑和她兩個最好的朋友一起進行了“四方參禮”,那兩個好朋友一個是凝香——一家茶屋的女主人,另一個是裡見——裡見酒吧的老闆娘。
這三位女士有時被人們叫做“先鬥町三巨頭”。她們都屬龍,在我剛到京都時,她們五十六歲;她們的母親都曾經是先鬥町的藝伎;她們都是在十三歲的時候成為了舞伎。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她們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之後的二十多年裡幾乎沒有什麼聯絡。不過,時間和緣分又讓她們在人到中年之時相聚到了一起。這三個女人彼此分享過去的經歷,互相介紹客人,而媽媽桑和裡見還合夥進行商業投資——一家名叫“鹿檀”的小飯店,專營京都風味的私家菜。
這三個女人幾乎在所有方面都處於同一水平線,這在日本算是比較少見的。她們年紀都一樣大,彼此沒有姐妹之分,因此可以互相直呼對方的姓名或者暱稱。在藝伎社會,親屬稱謂幾乎就等同於名字,用以強調各人的地位等級。所以,這三個女人之間彼此平等的純粹友誼關係是特別愉快的,我也非常期待和這三個媽媽桑一起去朝聖。在每個神社,我們都要向僧人求一個能掛在家裡的好運符,除此之外我們大可以喝著生薑酒,四處閒逛。
在吉田神社外面,凝香拽著媽媽桑的衣袖,說道“美智子,你看,那不是我們小時候吃過的糖人嗎?”順著凝香指的方向,我們看到一個老人坐在木質手推車後面,熟練地用細如蠶絲的糖漿做成各種各樣的動物形狀。我們都圍了過去,只見棕色的結晶糖漿在老人手下瞬時變成栩栩如生的章魚、蛇、猴子甚至還有好多虛構的動物。裡見買了一隻龍,因為這是她的屬相;媽媽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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