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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漢良又看看黃秀玉的辦公桌:“上午你不在,我就給她說了,慨然應允。一聽我要請你們吃西餐,那高興勁兒,別提了。可憐哪,孤身一人,來到西安,沒人疼愛。”
武伯英玩笑著看他:“憐香惜玉的人,西安有的是。”
“你就不是。”胡漢良說完,神色突然正經起來,偏頭看看門外,把嗓音壓得更低,湊近武伯英的耳邊,“前幾天聽齊巡講過你二弟的事情。沒想到,還有這麼冤枉的事情。一個蘿蔔兩頭切,既收錢又殺人,媽了巴子的!”
武伯英聽言神色凝重起來,死死盯著菸灰缸。
“齊巡當時審過你弟弟,他知道。他也想保,但是沒保住。有人想要老二的命,他也沒辦法。我問是誰,他沒說。”胡漢良離開武伯英耳畔,直起身子,“那時候,我還在軍界,三年前就是團正了。誰想到了黨調處,升得這麼慢,才升個處長。媽了巴子,黨調處壞人太多了……”
武伯英抬眼看看他,胡漢良才意識到自己扯遠了:“你知道,我兩個哥哥也是冤枉死的,媽了巴子。我想報仇,卻連個由頭都找不到。有仇不報非君子,只要你過來,調查處就是咱哥倆的。”說著咬牙切齒髮狠,“進了這個門,查起來才方便,咱們一起,把這個人查出來。就算是天王老子,就算遠在天邊,也弄死他!”
“怎麼又提這事?”武伯英突然面泛慍色,“我不可能去你們調查處。二弟咎由自取,無話可說。”
胡漢良煩躁地把菸蒂蹭滅:“好好好,不提不提。”
齊北正聚精會神匯總全城暗探送來的簡報,特別對張學良和楊虎城公館二十四小時監視日報看得分外仔細。分析和思考各色進出人員的目的,然後擇其重要及可疑之人編成報告,交由機要科向南京方面發報。他剛提筆寫了幾個字,電話鈴就響了,放下筆拿起聽筒,胡漢良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
“沒戲。”
“是嗎?”齊北腔調很冷。
“他向來如此,與世無爭,只想要份清靜。”
“是嗎?”齊北嘴角擰了一下,“那我們就攪了他清靜,豈不是就有了他想要的東西了嗎?”
“您的意思?”
“三顧而不得,那就燒了他的茅廬。”
“我來唱黑臉,哈哈,燕人張飛張翼德!”胡漢良大笑,“巡座,我還是不明白,為何偏偏要他?”
齊北沉默了一會兒,捏起鋼筆帽在桌上輕輕敲擊,筆帽在指間翻滾:“記得我給你說過,武仲明是我唯一的失敗。如果武伯英來當這個科長,替*出力,不但彌補了我的失敗,恐怕武仲明的鬼魂,在地獄裡也不得安生。”
胡漢良無聲獰笑,電話裡卻不露絲毫。每個睿智的人都會執迷於一事,難以自拔的愚蠢,齊北的交結原來在這裡:“巡座,我說個不該說的,那個弄死武仲明的人,我已經知道了。”
齊北聲音帶著兩分怒氣反詰:“你是個聰明人,但是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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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1936》 第五章(1)
胡漢良的慶祝宴會,如期在騾馬市街的“極樂門”西餐廳舉行。最大的包間,請的人卻不多,除了新運分會的幾個,又加上了米部長夫婦。沈蘭當然也來了,還是素雅本分的打扮,低眉順目的表情。董幹事的“皇額娘”老婆也駕到了,生完孩子還沒完全恢復,身材有點走樣,把孩子交給保姆,來趕這場洋葷。
米部長居中靠右就座,米夫人靠左,她下首坐著胡漢良,胡漢良身邊就是黃秀玉。一男一女錯開,沈蘭挨著米部長右手就座,緊挨著就是武伯英,下首坐著小董夫婦。兩個光桿幹事挨著黃秀玉,與小董夫婦對面。長桌尾端空著,容侍者往來佈菜。
米夫人養尊處優,養出了官太太的各種毛病,造作而且多舌,宴席上沒有一刻冷場,都是她挑起來的話題。相比之下,圓滑的老米都顯得木訥,每個不倒翁男人的背後,必然有個更加世俗的女人,黃鱔纏泥鰍,自然就深諳了油滑的處世之道。米夫人拿腔捏調說:“武總兩口子,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叫人羨慕。聽說你們在西北公學就認識了,自由戀愛,多可愛的愛情,不像我和老米,是硬穿在一起的麻錢。嘻嘻,你們一定有很多羅曼蒂克的故事,不妨說來,讓我們也分享分享。”
“說這些,不太合適。”沈蘭溫婉一笑,轉頭看看丈夫。武伯英似乎沒有聽見,只顧用刀叉撥弄面前的盤子。黃秀玉也假裝沒聽見,端著玻璃杯抿紅酒,手卻稍微有些顫抖。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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