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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跡,整個大院除了廚子在灶房忙活,再也沒有一個人影。武伯英眼睛看著花園裡的花草,腦子裡被李直的生死問題糾纏,一籌莫展,順手摘下一枝洋槐葉子,用天意來占卜。從死開始,生,摘掉一片,死,摘掉一片,最後剩了個死。不甘心又摘下一枝,從生開始數,最後還是個死。
李培新從外面急急回來,看見武伯英,連忙上來低聲彙報:“組長,我發現了個重大秘密,那個菊劍,是吳衛華的哥哥。”
武伯英假裝吃驚,盯著他:“真的嗎?”
“千真萬確。”
“來源可靠?”
“絕對可靠。”
“怎麼來的?”
“我以前部隊上的一個兄弟,如今在西安軍特處。我今天碰見他,聊起菊劍的事情,他給我透露,他們進展比咱們快。已經弄清了菊劍和吳衛華的關係,只不過忌憚吳衛華,所以沒有公開。”
“那我們也不公開,目前形勢微妙,你要保守這個秘密。”武伯英帶著點神秘,“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起你那兄弟?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你這個情報很及時。而且希望他,以後能多透露軍特處的訊息,讓咱們事半功倍,我不會虧待他的。”
李培新笑著答道:“那倒不必,我和他的交情,不是錢的交情。”
“交情歸交情,錢歸錢,兩碼事,吝嗇錢就會傷了交情。交情越用越少,再拿錢去補,就補不上了。”
李培新點頭同意此話,覺得學得了一點人生真知。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潛伏·1936》 第十三章(7)
“好了,你跟我走,去參加處裡給我組織的慶功會,在‘一層樓’,慶祝我那枚寶鼎勳章。”
李培新帶著欣喜,更多是討好武伯英:“組長,你這個功早該慶祝了,不然,我都替你冤枉。我知道你謙虛,不願張揚,可有些事情,不炫耀一下,就得不到認可。看看咱們調查處,除了處長不說,誰有你的本事?”
車子到了“一層樓”,武伯英剛推開車門,胡漢良就迎了出來,二人一同走進酒樓。胡漢良道:“李廷芳不來,軍特處那一幫子都不來,說是目標大。齊巡一聽,他也不來了。就剩下咱們自己兄弟,反倒自在,就等你來開席了。”
本來預備了六桌,樓上三樓下三,如今軍特處的人不來,去掉了一半人頭數,於是黨調處的大小嘍囉都上了酒桌。樓上三桌,胡漢良和武伯英帶著科長們就座,一些大嘍囉作陪,樓下三桌都是小嘍囉,坐得寬鬆。樓上樓下喧譁一片,“噔噔噔”上下穿梭,往來敬酒,熱鬧非常。酒宴的主題是慶功,大家免不了輪番給武伯英敬酒,武伯英來者不拒,放開了豪飲,應付自如,大家都誇他海量。李直看著武伯英,覺得他與往日大不相同,把一切謹慎小心都去掉了,蛻了一層皮般換了個人。吃到一半,武伯英已經有些半醉,吆五喝六與人划拳。只有李直沒有敬酒,總是讓別人先,似乎自己敬一杯,就會加重武伯英的醉意,而他,似乎不願意武伯英喝醉。
胡漢良見酒已半酣,對武伯英道:“巡座沒有來,但是他的心意到了,送給你一個禮物,讓我捎來了,聊表祝賀。”然後對一個嘍囉吩咐,“去,把巡座的禮物拿來。”
武伯英問:“什麼禮物?”
胡漢良笑著說:“我也不清楚,用錦盒裝的,還封了口。他送給你的東西,我可不敢隨便開啟。還等著你拆開,我好看個稀奇,看他送你什麼。”嘍囉把錦盒捧了上來,身邊的李直幫武伯英把面前的碗筷挪開,將錦盒置於桌上。武伯英拍了拍錦盒,藉著酒意打趣道:“不會是個金佛吧?”
胡漢良大笑:“金佛有什麼意思?哈哈,再說,巡座清廉,他也送不起。你要金佛,哥哥我回頭送你一尊,十足赤金。”
大家鬨堂而笑,都等著看稀罕,攛哄武伯英開啟錦盒。
武伯英撕去封條,掀開蓋子,只見黃緞子中間,躺著那把勃朗寧1906袖珍手槍。坐在另一邊的胡漢良,探頭過來看看,羨慕道:“咱們玩槍的,最喜歡這個玩意兒,我問巡座討了兩回,他都沒有給我,果然是個寶貝。”
李直看見手槍,臉色稍微變了一變,隨即用玩笑遮掩:“胡處長,用你的金佛換,怎麼樣?”
武伯英覺得此槍預示著不祥,心裡有些沉甸甸的,高興不起來:“他上次要送我,我沒要。這次這個環境送我,知道我不能拒絕了。聽他說,這是老頭子用過的一把槍。”
大家一聽,都探頭過來看稀奇,另外幾個科長更是羨慕不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