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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口答應。因為是夭壽,所以只有崔家自己人辦了一個簡單的喪事,除我之外,沒有外人。屍體已經成殮起來,我在棺材前祭祀了一番,便提出要在蓋棺之前看崔小姐最後一面。崔家的人當然不同意,尤其是崔氏五虎更是對我怒目而視,恨不得將我一口吞下去。掙了半天也掙不下,只得作罷。但我只是表面上讓步,不親眼看到崔姑娘的面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到了晚上我偷偷跑到靈堂,躲在窗外一個陰暗的角落,等著機會。終於守靈的人又是出去,我鑽窗進去,幸好棺材還沒上釘,我運力於掌,輕輕掇開棺材蓋。棺材蓋移開的一剎那,我原以為他們的陰謀就要敗露,不想吃驚的是我自己。崔姑娘安靜地躺在裡面,臉白如玉,好像還掛著一絲笑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不久前還向我微笑的崔姑娘,只不過才不到一個月的工夫便和我陰陽異路。如今我所深愛的人近在咫尺,卻又似遠隔山河。我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玉玦,放在她的頭邊,這本是定親時崔家送給我的禮物,說是崔姑娘從小戴在身上的,我一直戴著,從沒離過身。我順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這是我日思月想卻又從來不敢奢望的事,如今成了事實,但指尖上那股冰冷的感覺帶給我的卻是徹底的絕望。我叫了一聲‘崔姑娘’,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便人事不知……”
他還沒把話說完,沒想到咕咚一聲,真的有人摔倒了。
………【第二回 魂銷玉環(4)】………
摔倒的人正是磨鏡少年。本來他受傷很重,失血過多,早就有些支援不住。他自己也很清楚,或者馬上下毒手殺了這三個人,或者趕緊離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慢慢養傷。但當盧有朋講起他自己往事的時候,他偏偏選擇了靜聽。他相信盧有朋的話是真的,哪些奇怪的遭遇別人或者以為荒誕不經,他知道其中並沒有誇張的成分,因為他的經歷比盧有朋還要離奇得多。一時間,從邂逅相遇,結伴同行,到同結連理,浪跡江湖,再到今天冒著生命危險同赴無遮大會,一件件一樁樁本以為偶然的巧合的和難於理解的事情,在聽了盧有朋的陳述之後,似乎變得清晰明白,豁然貫通了。但他不願就此得出一個順理成章的結果,這結果是如此離奇怪誕,沒有人會相信,他自己也不願意接受。
那對深邃的眼睛蘊含了多少柔情蜜意,時刻流露著幸福與快樂的光芒,何曾有過一點的憂傷?那雙柔荑一樣的小手的輕輕愛撫,曾經驅走了一直盤據著他心靈的仇恨的惡魔,何曾有過一絲的涼意?所有哪些如兄如弟的恩愛纏綿,刻骨銘心的山盟海誓,怎麼可能一朝化作彩雲飛散?然而,更多令人費解的事情與盧有朋的經歷在時間、地點甚至實質上都若合符契,他曾經堅貞的意志開始動搖了,他一度活潑的心靈重新變得疲憊而冷漠,他再也不能回到從前那種無知無慾的幸福之中了。唉,如果上天給他重新決定和選擇的權力,他寧願將這一切當成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幻,寧願沉浸在這離奇而美妙的夢幻之中永遠不要醒來。
一陣刺耳的狂笑使他重新回到現實。盧有朋已經佔了起來,滿臉得意的笑容,剛才還是那樣的痛苦和無奈,現在卻變成了猙獰和瘋狂。磨鏡少年知道自己深陷極度危險之中,剛才一念之忍,竟然釀成殺身之禍。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四肢重如泰山,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背上的傷口早已沒有了感覺,心跳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弱。他知道支撐他生命的柱子已然倒塌,生命正在漸漸離自己而去,不用盧有朋動手,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盧有朋看出磨鏡少年已經無力掙扎,心裡一陣狂喜。但懾於磨鏡少年先前的威風,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為了以防萬一,他轉頭對站著發愣的侍茗道:“去,把他捆起來。”侍茗先是站著沒有動,看了看磨鏡少年,又看看盧有朋,帶著滿臉的哀求道:“公子,他已經傷成這個樣子……”盧有朋沉著臉道:“放肆。還不快動手?羅唆什麼?”
侍茗不敢再說什麼,低頭慢慢走到磨鏡少年身邊。磨鏡少年斜靠在一棵松樹上,背上的衣服已經全成了紅色,一雙手臂無力地垂在地上,他昂著頭,眼睛冷冷地看著侍茗。侍茗將自己衣襟撕下來一塊,彎腰扶磨鏡少年坐好,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捆綁他,而是用那塊布將他背上的傷口包紮起來。做這些事時侍茗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公子一眼。
盧有朋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小書童,竟然敢公然背叛自己,不但不捆綁磨鏡少年,反而為他包紮傷口,這真讓他又驚又怒。他剛要呵叱侍茗,看到磨鏡少年軟綿無力,攤作一堆,任由侍茗擺佈的樣子,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他原本就沒有指望侍茗能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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