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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花園沒多久,就聽到樓上門響。我趕緊隱好身形,透過丁香枝葉的縫隙向上看。沒想到出來的人竟然是崔勞謙,他在門口站住,對著門裡道:‘外面風大,你病還沒好,別出來了。把藥喝了早點休息吧。晚上記著把門窗關好,說不定會有什麼狐狸老鼠鑽進來。’說這話時還扭頭向花園裡看了一眼。隱約聽到門裡一聲輕笑。崔勞謙走後,四周恢復了寂靜,過了一會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雨雖然不大,但還是把我淋得全身精溼。我正想著今晚天氣不好,說不定崔姑娘不會出來了。忽聽喀的一聲,急忙抬頭看是,一條人影已從樓上飄然而下。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我竟然沒有出去攔截,看著她從丁香樹旁邊翩然而過,像一隻巨大的蝴蝶飛出圍牆,這才鑽出樹叢,跟著追了出去。前面的人影並不甚快,但身形輕靈已極,彷彿腳不沾地,悠悠然隨風飄逝。我不敢靠得太近,一路小心謹慎,唯恐弄出什麼響聲。前面的那個人影也一直沒有什麼異樣,似乎並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梢。再過一會,前面出現了一片楊柳林,萬條柳絲隨著細雨微風輕輕搖動。我怕進入樹林後不容易辨別她的身形,所以緊趕了幾步。誰知剛進樹林,就見前面三四丈遠的地方,那條人影背向而立,此時正慢慢轉過身來。我趕緊閃身躲在一棵樹後,透過飄拂的柳絲向前看。那人獨立雨中,羅衣飄飄,鬟鬢晶瑩,比初見時更加蕩人心魄。她衝著我藏身之處微微一笑,說不清那種千嬌百媚的神情,我忍不住心魂飄蕩,腦子裡一陣眩暈,身不由己地從樹後走了出來,一揖到地,啞著嗓子只叫了一聲‘崔姑娘’便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等了一下沒聽到動靜,抬頭一看,只有細雨蕭蕭,柳絲搖搖,哪裡還有什麼崔姑娘的人影。我在樹林裡轉了幾圈,不停地輕聲呼喚,卻再也沒見到崔姑娘的蹤影。我站在柳林裡出了一會神,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說到這裡,盧有朋終於將被封的穴道打通,心中一陣狂喜,怕磨鏡少年發現,手捂著嘴假裝咳嗽,內力在身上迅速執行一個周天,感覺沒有什麼滯澀阻礙的地方。磨鏡少年就站在他身前不足一丈遠的地方,目光呆滯,神色迷惘,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機會,但他並沒有立即動手。盧有朋注意到磨鏡少年右側衣服上的血印仍在慢慢擴大,這說明他的傷口還在流血,為了有十足的把握,盧有朋要再等一會兒,等自己內力全部恢復,而對方血流將盡時,便可以一擊成功。雖然自己這些痛苦的往事不應當對著外人,尤其是自己深惡痛絕的人說,但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可以拖住磨鏡少年的方法,同時他也想知道磨鏡少年跟自己的未婚妻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聽得如此著迷。
盧有朋接著說道:“誰知這只是噩夢的開始。從太玄莊回來後,我心緒不寧,寢食難安,整天失魂落魄,胡思亂想。不久,江湖上傳來訊息,那個揹著玉匣天書到處行兇作惡的少年,終於在山東被幾十個高手設計圍困,用車輪戰將他拖垮,眼見就要力竭被擒,卻不想被一條幽靈似的黑影救了出去,從此銷聲匿跡。很多人都說他身受重傷,不治而亡。那個裝著天書的玉匣也沒找到。大家都為這事擊掌相慶,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只有我聽了後置若罔聞,心裡只擔心一個人的安危。回到家才一個多月時間,我實在待不住了,心裡計劃者如何偷偷出去,到太玄莊去見崔姑娘一面,把我所有的疑慮徹底搞清楚。正在這時,太玄莊派人來送信,說崔姑娘病重不治,已經仙逝。
“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崔家送信的人說他家小姐已經臥床將近半年了,上次去五臺山,就是希望求佛祖保佑,回來以後似乎好了許多,但時好時壞,有時健康清醒和常人沒什麼兩樣,有時候迷迷糊糊,好像丟了魂一樣。聽了送信人的話,我漸漸懷疑起來,我在太玄莊兩次見到崔姑娘,她雖然行事上神神秘秘,身體卻是健康得很,輕功造詣幾乎無人能比。他們先是極力隱瞞崔姑娘會武功,接著又編造出崔姑娘臥病的謊言,現在竟然又說出病死這樣的話來。難道他們是想悔婚嗎?那他們開始完全可以不答應這門婚事啊。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崔姑娘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我和父母提出要親自去太玄莊祭奠崔姑娘,父母當然不同意,說雖然兩家定了婚,但沒過門,人家仍是崔家的姑娘,跟歸雲莊沒有關係,未婚夫前去為未婚妻弔喪,也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我執意堅持,父母沒辦法,只得讓步,臨行時再三告誡我,到那裡一定要聽崔家的安排,凡事要按規矩來,不可率性胡為。我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有多麼荒謬,所以做好了軟磨硬纏的準備。沒想到到了太玄莊,說出自己的想法,崔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