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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何處不可容身?哪裡沒你們的去處?當真男人是天、男人是地,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麼?”
舒玉耐心聽她說完,正色和顏曰:“妹妹此言差矣。閨中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我們做女人的,生來就是要附庸男人、相夫教子,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不信你看普天之下、四海之內,可有女人為王封帝、稱孤道寡的?可有女人出將入相、砥柱社稷的?凡天下女子,哪怕你心比天高、桀驁不馴,哪怕你才華冠世、聰慧無雙,最終卻又如何?或寄身闈冓、為妃為嬪,誕一兩位王子;或深居宅門、為妻為妾,生三五個少爺;或泯然百姓、為婢為僕,產十來口賤坯……無論如何,女人這輩子終究要陪男人睡覺,要接下男人的精種、給男人傳宗接代,誰能逃得了這個命數?這個世界是男人的,世上的萬事萬物也全都是男人的,世上的女人—— 我們也是。”
“就是,”吳雲月望著仉寒翠掩口笑道,“妹妹真有恁大志氣,陛下和盈光殿下臨幸你時,你倒是誓死不從啊!何故每每欲拒還休地寬衣解帶、半推半就地躺床仰榻、嬌腔嗲調地求寵乞憐?如此弄嬌做媚,凡俗女子十個百個也抵不上的誒!然後情濃之際,你那個死去活來、咿呀叫喚,真堪女中豪傑!歎服歎服!”
不愧是後宮女官之首,幾句話便說得仉司令米分黛汗淫、嬌羞無以自主矣,殺傷力比姁月夫人剛剛那段長篇大論更勝千倍。三個女人把正事忘了個乾淨,又笑又打鬧成一堆。
同一時刻,寒颮的九尾鳥已經在俯瞰雍都的萬家燈火了。
注:
展衣:熾霰妃嬪禮服。
虯龍旗:熾霰東宮旗幟。皇太子用黃旗,諸侯世子用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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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海波(一)
寒颮大皇儲扎武默唸幾遍“碎玉飛虹訣”,自查無甚反應,只得暗暗嘆了口氣,昂首望向正在彌霄爛雪、繚虛薄霧裡整齊渡海的寒颮大軍。
眼前這片白靄升騰的浩瀚水域,乃是熾霰白虎西象與辰州之間的一道天塹,名曰“雲夢海”,形狀狹長,東西最寬處七百餘里,南北縱貫六千八百里、直抵南海之濱,洋洋淼淼,瀲灩連天,不望其涯。
寒颮人久居內陸,無水師建制,本就對熾霰境內星羅棋佈的河流、湖泊頗感頭痛,況熾霰得知長城失陷,早已在北疆直道沿線毀橋鑿冰,半塊橋板、半片浮冰也沒留下—— 不然似熾霰近年天寒地坼,河湖大多封凍甚堅,就算不設舟船梁橋,寒颮大軍亦可踏冰直過,從長城至龍都只需四個晝夜,怎會耽擱行程?眼下雲夢海上浮橋全無,繞路需大費時日;鹹水難於結冰,加之海底多火山、熱泉,海面常年不凍,寒颮軍只得另設他法。
他們想出的辦法是:鹽堤。
熾霰人不知道,寒颮人知道:常年乾旱、火山所煮、日光所炙,雲夢海每年蒸發的水量,是河川、雨雪匯入水量的二十六倍有餘,往昔全恃南海之水補缺才勉強支撐。而云夢海僅風腸海峽一處通接南海,熾霰立國未久,風腸海峽為巨震封死,雲夢海自此與南海隔絕,水面年降一米四分,一千五百年內必然乾涸。
時過境遷,如今雲夢海最淺處已不足五米,海水鹹苦異常,隨處可見鹽晶結成的花、柱、田、灘,水下一兩米深處遍佈鹽堤,稍加鞏固即可行人,只是海中暗流洶湧、加固起來頗費時間和氣力罷了。
得此天時地利,寒颮軍乃於辰州海峽就地取材,沿岸蒐集鹽塊、土石、竹木,以鹽堤為礎,打樁沉籠鋪築堤道,築一米進一米、且築且走,曲折蜿蜒至彼岸的熾霰辰州。
那座號稱“宏偉之城,歡愉之城,諸神之城,永恆的珍寶之城,堅不可摧的遠古神明之城,舉世無雙的被賜予外神庇佑的凡界首都,像似寞琅轉世、道成肉身之主天上住所的巍峨皇宮,一座由三柱原神恩賜、外神僕役建造的城市”—— 龍都,就在那裡。
明天就能見到它了。
“大哥!—— ”
淡紫紅色的天空中傳來一聲高亢嘹亮的鳴喚。扎武抖動翎羽、甩去滿頭滿臉的落雪,循聲仰望,看見一隻翼展五米五分的鳥形怪物拍打著一對形狀優美、蝶彩虹色的肉翅朝自己降落下來。須臾斂翼著陸,只見他臂長腿短、四足站立,頭高三米,肢體纖細精緻、周身絨毛雪亮,一米三分長頸僵硬直豎,一米七分頭喙形如闊矛,翛骨錚錚,煞氣騰騰,實可謂空前之奇形妙狀、絕後之怪異無雙。
“原來是三弟前來。”扎武錯步鞠躬:“林都境況如何?吾皇近日可好?妖后有無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