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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電的感覺。” 安萍笑道:“算了吧,如果一個男人有錢有貌,還有良好的教育,高等的家庭,任何女人都有觸電的感覺,然後自欺欺人地說:我是愛上了他的人,我們這是純潔的愛。”
安萍把話說得太透,血淋淋的骨頭都看得見,反而不美了。孟穗只是笑:“我寧缺毋濫,不願委屈自己的心。”她沒有對誰說過,她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也在外貿大樓,是茶葉進出口公司的員工,不是業務員,是個統計師,安安靜靜的一個小夥子,人也長得高挺,聽說還是北大畢業的,孟穗對他更悅服了。馬科長曾經介紹過他們認識,他請孟穗看過一場電影,後來再沒音信了。估計是他沒看上她,嫌自己沒有文憑?嫌自己不夠漂亮?孟穗也只有在心頭瞎猜著,懊惱著:“我比他有錢多了,他憑什麼拽?我沒嫌他窮,他倒先跑了,不得好死的傢伙!” 誰願意承認自己失敗,一個人的秘密,她對誰也沒說過,說出來就痛快了?人家一轉身,就當作笑話拌了涼麵。
(7) 各有各的命
晃來晃去,又混了一年,酡馥想不清楚,這一年怎麼過去的,她記得樹上的花剛剛才開,怎麼抬起頭來,樹枝就光禿禿的,什麼也沒留下,就像做了一場春夢醒來。她記得春天的時候,她一個人回了母校,那是個星期天,校園沒有什麼人,她想去看看那棵櫻桃樹。櫻桃樹的花開得不夠繁茂,但樹長得比先前高大些。只是樹下不再安靜,多了個擺攤的裁縫。酡馥看見周圍建了些簡樸的民房,住的都是進城打工的農民。“一切都在變化中。”酡馥對自己說:下次再來,還不知能不能再見櫻桃樹。
安萍說過:“時間快得像子彈,得趕快擊中目標。”四人幫裡,也只有安萍抬出了固定的男友,男朋友是機關幹部,早入了黨,架著知識份子的眼鏡,說話和走路都四平八穩。孟穗說:“看樣子就是組織介紹的。” 酡馥笑道:“組織介紹的沒什麼不好,政治上可靠,思想上進步。” 飛燕說:“選男人又不是選拔幹部。”
如果要嚴格分類,史雅緻應該算是飛燕的初戀。史雅緻是舞蹈隊的領隊,飛燕剛去娛樂公司時,他對她很照顧,像個大哥的樣子。飛燕的民族舞跳得不錯,有份兒也有味道,但是跳現代舞時卻少了一種氣魄和力度,史雅緻常單獨給她補夜食:腰、跨、手勢、眼神,腿部動作,一步步都要到位,然後又給她錄影帶子,有麥當娜和梅豔芳的舞蹈,讓她沒事時細細觀摩。兩個月後,娛樂城編了一套新節目,其中有歌手和舞者合作的《牽掛你的人是我》,史雅緻讓飛燕當自己的搭檔,飛燕開始還怯場:他跳的那麼好,把我襯得像個超級業餘。但合作的過程是意想不到的流暢輕鬆,溫暖快樂。和他起舞,什麼也不用擔心,哪怕技術不到位,只要跟上拍子,他也能為她掩飾。當歌手唱道:“也許來世沒有你,沒有了你會更寂寞。哪怕空守著一句承諾,我也不會感到特別苦澀。”這時有個抬舉動作,她一個旋轉,張開雙臂,在奔向高潮的旋律裡,他把她舉到空中,燈光如細雨穿過她的手心,她的髮絲,她恍惚脫離地心,飛向一個光明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在那一刻愛上了他。沒幾天又出了一件事,公司去附近區縣串場演出,藝員們都上了中巴車,飛燕正好坐在史雅緻的身邊,車在路上忽然翻了,翻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抱緊了她,保護了她。她一點沒受傷,卻嚇得魂飛膽喪,他額頭和手臂都是血,卻鎮定自如,指揮大家從視窗爬出去,然後高喊“一,二,三。” 眾人齊心協力,把翻倒的車又推正了。演出還是要繼續,他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飛燕嚇得還沒回過神來,驚抓抓地叫:“你行嗎?你行嗎?”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男人流點血算什麼。” 她的頭順著他的手靠在了他的胸前。她滿心滿眼都是崇拜的光。
但是後媽並不看好史雅緻:“不就是一個跳舞的嘛,有什麼前途?” 飛燕笑道:“我自己還不是一個跳舞的。” 後媽說:“你如果還有夢想,就不能跳一輩子的舞,你不要和他浪費時間了,你應該抓緊時間學習,比如唱歌,朗誦,節目主持,否則機會來了,你也抓不住。。。。。。” 飛燕哪聽得進,閉眼一陣搖頭,後媽很自覺,再也不說了。但知道他們好不長,男的長得漂亮了,也會沾花惹草,製造麻煩。
飛燕帶史雅緻去見孟穗的時候,酡馥還在大學讀書。孟穗只覺得這個男人面好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又過了些日子,孟穗去製藥廠籤合同,順路也去皮衣廠催貨,皮衣廠老闆是個女強人,一慣風風火火,作風潑辣,辦事從不拖拉,這次卻像睡著了。孟穗在辦公室見她的時候,她兩眼發青,像生了場大病。女老闆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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