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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凡是涉及三來一補,全部交給剛成立的合資部。”
黃總在兩年前就行動了,說要擴大業務,加強對外合作,轟轟烈烈豎起了個合資部,專業經營三來一補的加工貿易 (來料加工、來樣加工、來件裝配和補償貿易)。公司在廣東曾辦過一家合資廠,外商出材料,出技術,中方出廠地,出勞力。誰不利用國家的好政策,從外商手裡進口材料,關稅和增值稅全免了,為什麼?從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中,國家對外匯的渴望,像乾涸的土地渴望傾盆大雨,於是紛紛出臺的政策,把“加工貿易”養得那個肥,肥頭大耳的豬啊。
孟穗喝了幾口酒,臉發熱,舌頭開始飛舞起來:“你們想象不出外貿有多亂,幾個老總有良心?和外商勾結起來,和海關也勾結起來,吃得肚皮都爆了。” 酡馥笑道:“你如果肚皮都爆了,就不會抱怨了。” 酡馥其實說對了,孟穗本來有個機會可以把肚皮吃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搞外貿的人誰沒心思不搞走私呢,國家的政策其實很靈活,人更靈活,和關鍵部門裡應外合,比如用用假出口報關單,騙騙加工成品的出口核銷。孟穗和科長辛苦了大半年,和深圳的一家工廠合作摩托車加工貿易。他們謹言慎行,但大夥兒還是懂,不就是先把材料騙進來,加工完了不出口,直接在國內賣了找大錢,還可以騙騙退稅,好快樂的事啊。
結果快樂讓人家享受了。黃總在業務會突然規定,所有的加工貿易全部轉交給合資部。那個叫王飛飛的女人,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個妖豔女人,耀武揚威的,居然成了合資部的總經理。公司的謠言像長了翅膀的狗,飛起來一陣亂叫。孟穗小心地問過馬科長:“是不是黃總的二奶?”“絕對不是!”馬科長陰陰笑道:“黃總這個人我太知道,絕對不把床事和公事攪在一起辦。” 可是王飛飛偏生得那麼妖媚迷人,大夥兒背地裡怎麼不擠眉弄眼,歪著嘴癟笑。
孟穗沒有夥著眾人一起笑,她不想得罪任何人。馬科長同黃總私交好,經常在黃總辦公室關門秘談,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孟穗記得以前馬科長在儲運科時,運輸公司給的回扣和速遣費,一筆筆存在境外,一筆筆都向黃總坦白交代,從沒有私貪的心,獲得信任後重用,讓他籌建一個出口部,肥的重的生意都給他,孟穗也跟著他沾了不少光。只不過孟穗是小兵,吃得少,幹得多,象這次摩托車加工貿易的事,層層環節都是她一個人跑下來的,哪想到都是為王飛飛那個女人作嫁衣裳。這樣的女人誰不懷疑她的來路,她不是二奶誰是二奶。
“黃總的二奶肯定不是她,黃總的二奶我見過。”馬科長有次喝暈了,一興奮就漏嘴亂吐舌頭:“那二奶純得像個處女,我在北京見過,我們叫她阿曹,阿曹美得很正點。一般上了年齡的男人都喜歡妖貨,哈哈,我們黃總卻愛嫩貨。那天我們在長城飯店游泳,二奶說她的腳抽筋,黃總一聽,也不管有人沒人,忙把她的腳捧在胸口揉啊揉啊,搓啊搓啊,嘴張得老大,舌頭也伸出來了,我還當黃總要用舌頭舔她抽筋的腳。”馬科長一邊形容,一邊還模仿動作,一桌人笑得山崩地裂,日月無光,孟穗笑不出來:黃總居然是這種形象?平日裡一臉的威嚴,震懾得人不敢高聲。因為王飛飛的事,孟穗移交業務時鬧過情緒,連科長的話也不想聽,要把報關單核銷單全部撂出去。黃總給她掛了個電話,聲音溫柔得像春天的風:“小孟啊,外管局的核銷單怎麼現在還沒出?對馬科長有什麼意見你給我反映,不按公司規則辦事的人,我們要嚴肅處理!” 孟穗嚇得舌頭都僵了,一個勁地說:“馬科長很好,很好,外管局我馬上就去,就去。。。。。。”
孟穗像在聽神話,這樣的男人會把女人的腳“捧在胸口揉啊揉啊”。那是個怎樣的女人,風情萬千,傾國傾城? 惹得她眼前一陣雲飄霧濃,勾起神秘的想象。酡馥不屑:“什麼神秘,不就是一隻雞!” 安萍低聲道:“別把飛燕也說進去了。”孟穗仰頭笑了笑:“那飛燕的主人是誰呢?”酡馥笑道:“莫非是你們黃總?” “絕不可能!” 孟穗立馬否決了:“飛燕才沒有那樣的風情迷得住黃總,你們沒見過黃總的眼睛,狠得像兩把刀。” “狠得像兩把刀又怎樣?還不是可以被妖精融成熱雞湯。” 最後一句熱雞湯是飛燕的原創,安萍一複述,眾人都笑了。
窗外的夜風吹在臉上起了毛悚悚的寒意。安萍嘆道:“我們四個裡面,飛燕漂亮,酡馥聰明,孟穗賺大錢,只有我最笨。” “別說我了!” 孟穗的苦水開始橫流:“什麼賺大錢,都說外貿好賺錢,可是我們容易嗎?海關、商檢、外管局,都是狼一樣的衙門,哪一個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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