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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雅室,建在小湖旁。
今天是大長公主長孫的百日,因國母大禮結束未久,就只請了一些近親稍聚慶賀。
館陶長公主本不想來的,可竇太后認為女兒這段時間又是國典又是母親又是子女的太操勞,緊勸她出門散心。於是,劉嫖長公主帶上兒女,到姑媽家來走親戚。
‘申屠嘉驟薨,是被晁錯氣死的?’
六月的暖風燻人欲醉,劉嫖捧著金樽,閒閒想:‘這個晁錯!自己拆了太上廟牆,卻先一步到大弟面前造謠。可憐申老丞相反碰一鼻子灰,怒火引發舊疾,就此沒了命!’
側目瞟一眼恭候不語的華服青年,長公主面上不顯,心中卻不禁為其手段叫好:
能知道她何時中途離席,
能打聽到她暫息的雅室,
能走進這座警衛森嚴的禮賓小築,
能坐到她面前……
‘嘖嘖。雖說是吳王子,但這裡是京城不是吳地!能做成這些,劉南當屬難得!’一心三用的劉公主神色不動,口中首先問候一下吳王劉濞的健康,然後又詢問了吳宮後妾的淑寧,再往後,還有吳王的子女,各路親親……慼慼……
仔仔細細一路問過去,活像她劉嫖對這位遠房堂叔有多親近掛念似的;而事實上,當今天子劉啟這一系,從來盼望老劉濞——早死早消停OO~
劉南有問必有答,恰如其分的一番客套說得長公主暗暗點頭:‘此族兄了得,外鬆內緊滴水不漏。’
再接下來,皇帝姐姐又問候‘吳太子和太子的妻小’。期間,劉南幾次想把話題轉到‘和親’一事上,可都被長公主半路截住繞出去了。
劉南暗暗駭然:‘館陶長公主,好難纏的人物!’
最後還是劉南先撐不住破功了,拿出幾個金匣放在案几上——直指中心!
匣子開啟,一時寶光四射。
室內的近侍和使女齊齊倒吸口冷氣。
劉南微露得色,溫文爾雅地說道:“區區不成敬意。望長公主照拂女弟息一二……”
掃一眼盒子裡的珠寶,劉嫖不禁莞爾,早聽說劉濞這個庶子擅鑽營,不顧宗室身份為商賈之事,看來傳言著實不虛。這些珠寶美玉都是一等一品相,即使宮裡都罕見。看樣子手足情深,為了妹妹好生大方!
在劉南自信的目光中,長公主一番婉拒說得入情入理:“……但凡國事,無能為力!”
劉南以為長公主是虛推,再接再厲;言辭之懇切,感人肺腑!
可惜無論如何說法,長公主虛心聆聽之後,依然不改初衷——劉南王子身上直裾的後背,漸漸溼透。
談話在繼續,劉公主的心思卻飛向未央宮:祖母去世後大弟下令‘天下男子年二十始傅’,這是大舉措。現在丞相沒了,又是一件必須處理的大朝政;申氏是勳臣中最小的,他一走,‘開國功勳為丞相’的慣例就無以為續了……
劉南眼見對方心不在焉,預感成事渺茫,頓時急得火燒火燎;可又不敢發作,唯有軟語哀求長公主垂憐劉息年幼體弱,實不堪北地的寒冷艱苦。
可惜,劉嫖毫無通融之意!
那些珠寶,也被推回到劉南跟前。
吳王子的眼神趨於絕望。
他失策了——館陶長公主雖是女流,卻不為財貨所動!!!
就在館陶要給猶不死心的吳王子下‘逐客令’時,一個清脆的童音□來:‘阿母,阿母……”
只見陳須抱著小小的阿嬌,一路跌跌撞撞晃進來;一大群侍從苦著臉緊緊相隨,擺出隨時出手搶救的架勢,煞是駭人。
“阿須!”長公主被這景象嚇一激靈,驚呼著跳起從大兒子手中搶下女兒;一番檢查,確認阿嬌無事了才稍稍放心。
安坐在母親懷裡,阿嬌被金匣內某些紅色物件深深吸引了——小孩子都喜歡紅色,那些紅寶石個大色紅,誘人得緊。
小阿嬌撲上去,把寶石抓進手裡,嘴裡‘咯咯’笑著玩起來!
“阿嬌!”劉嫖驚訝不已,打算阻止;但看到女兒甜甜的笑顏,又猶豫了——阿嬌經過上次的生死大劫後身子就不好,飲食不消化,老吃藥還總沒精神。今天難得見她如此開心,自己又怎忍心擾了愛女的好興致?
邊上的吳王子一直默默觀察,見此情景,原本蒼白黯然的面龐迅速燃起希望!
劉南極有眼色的湊上前照應阿嬌,同時把自己脖子上掛的錦囊掏出來,從中倒出兩塊足有鴿蛋大的深紅寶石和一塊綠寶,樂呵呵塞進小女孩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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