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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淮南王劉安推薦的道家學者求見。這位秦朝博士官的兒子非但涵養深厚,偏巧還是清河人。竇太后聽說來了鄉親,興致大發,為表示隆重特意安排在白虎殿接見。
“秦博士子……清河人……”慄蕙蘭啞口無言。誰都知道,竇太后崇尚黃老,對道學痴迷以及,對道家的學問和學者尤其重視——移駕去白虎殿接待重要學者,名正言順!
合攏雙袖,向當今後宮中最有權勢的內命婦行個禮,女官笑容燦爛:“夫人,皇太后駕幸‘白虎殿’,夫人可往白虎殿見駕。”
仰頭無奈地看了看漫天飛滾的雲浪,還有遠處不停搖擺的樹冠樹梢,慄夫人將冒到嗓子眼的請求咽回肚裡——沒用的!既然皇太后沒有明示免去拜謁,別說颳風下雨了,就是下刀子她也必須趕過去。
“咣……當!”
隨著金屬和金屬的相撞聲,長秋殿的殿門在被禮送出境的慄夫人一行人面前——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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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起來,從‘長秋殿’到‘白虎殿’的直線距離並不是太遠——兩頭一邊一個,正好是長樂宮城的對角線^_^。
不過真的走起來,是沒有直線可走的。假山,池塘,土坡,殿宇,院落……還有那個新修的大池子,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三倍的距離也不止。
等離白虎殿不遠了,慄夫人的髮簪也歪了,鬢髮溼嗒嗒粘成條狀貼在額頭鬢角,裡衣的後襟緊緊黏在後背上,難受極了。
“夫人……”侍女擔憂地望著女主人,小心提醒——拜見皇太后時衣冠不整,屬‘大不敬’。
來得匆忙,一沒有洗漱工具,二也沒有胭脂水粉,更談不上替換衣裳。慄夫人別無他法,只能就著侍女們的巧手,因陋就簡地稍稍整理一下儀容。
站在敞開的殿門口,看看門邊林立的武士和宦官,慄夫人一陣心跳,禁不住胡思亂想:‘會不會再落空?若是裡面出來個宦官或宮女,說皇太后又換地方了,那可怎麼是好?’
“呀!”下意識地動動幾乎麻痺的腿腳,慄夫人渾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樣。實在走不動了!
上天待慄夫人不薄,這次出來的內官給的是好訊息:‘竇太后在殿內,正聽新博士談學問呢!’
將跟慄夫人帶來的侍從全部擋在外面,中年內官一邊把慄夫人往裡面讓,一邊擰著眉頭打量皇太子的生母;眉梢眼角帶的,都是不贊成:
髮髻有點毛,未央宮中現缺頭油?
脂粉呢?脂粉呢?怎麼沒塗勻?
衣衫裙子上的褶皺真多,出來前忘記熨燙了?掖庭的宮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疏忽職守了?
裙帶上的花結歪了,這哪個笨蛋給弄的?
……
慄夫人被內官看得心裡發毛。她不知道這位是竇太后的老班底,從前在椒房殿的時候專管衣服梳妝,如今在長樂宮百無聊賴,這會兒職業病發作,挑剔儀容挑剔得不亦樂乎。
放慄蕙蘭在外面等著,內官先一步進宮室稟告:“稟皇太后,慄夫人到。”
“漢興,接秦之弊,諸侯並起,民失作業,而大饑饉……天下既定,民無蓋藏,自天子不能具醇駟,而將相或乘牛車。”新任博士官用一口清河方言,撫今追昔,侃侃而談。
竇太后正聽得有滋有味,聞聽內官的話,只淡淡“嗯”了一聲。
‘夫人?後宮中僅次於皇后的內命婦啊……’博士官很識趣,一面告罪一面做勢要起身,打算退出去——他一個健康男子,可不方便與皇妾同處一室。
“無妨,無妨……”竇太后不以為意地舉手阻止,扭頭問內官:“汝觀慄姬……何如?”
‘慄……姬?’多年主僕的默契,很快讓內官分辨出竇太后語彙中的褒貶,中年內官立刻躬身稟告:“皇太后,皇太子母之儀容……多有不肅。”
竇太后:“哦?”
“稟皇太后,慄夫人之簪洱……”內官以極為專業的眼光和口才,向女主人奉上一份‘儀表分析報告’。
聽著聽著,竇太后蹙起眉頭,向內官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說下去了。停頓半刻,皇太后貌似無奈地輕輕嘆口氣,萬分寬容地吩咐內官:先將慄夫人送到偏殿休息一下。
“博士官?”竇太后轉回新博士。
“呀?皇太后……”後者被宦官話語中的‘皇太子母’一詞驚到了,有的失神。
竇太后溫和如故:“續之,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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