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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小,不要花多少錢。平時種的菜也只夠自家吃,並不想到縣城賣。他們家裡一直喂豢養雞,也勉強能維持一家人生活開支。可上個月,豢養雞都生了雞瘟,三百多隻雞全死掉了。
說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豢養雞死了,雖然吃飯不成問題,油鹽錢可以用以前的剩餘。可還要買農藥、化肥,糧食、青菜這麼便宜,農藥、化肥卻越來越貴,不買又洗。再加上每年一百元多元的雜七雜八的稅,就對付不過去了。僅雜七雜八的稅,我家一家三口,要交三百多塊錢呢。”
我瞪大了眼晴:“哪裡還有什麼稅?農業稅不是早就取消了嗎?”
她苦笑道:“我也說不清楚,不過農業稅倒是不多,每人每年也不過十幾塊錢。可雜七雜八的稅多啊,每年都不低於九十塊錢的,幸好今年還沒開始收。”
我搞不清農業稅和雜稅的區別。不過從她口中我得知,就象她這樣擺地攤賣自家的菜,一天都要交2元地攤稅的。從她的神色中,我感覺,2元似乎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除了口糧田,除了打工,除了養雞養兔,普通農民似乎再沒有別的收入了,我真替她難過。但她似乎倒不覺得什麼,分別的時候,她依然是那句話:“又不是我們一家,大家還不都是這樣過,反正能吃飽飯就行。”
農民這麼苦,我想到自己在東莞,一月拿五、六百元還不知足,真感到羞愧。這時,天空己經開始颳風,我卻鬱悶得喘不過氣來。
回到家,我一看到我媽就問:“現在還收農業稅嗎?除了農業稅,還有別的什麼亂七八糟雜稅嗎?”
我媽眼晴一瞪:“你這孩子,什麼時候不收農業稅了?我們家三口人,哪年不送出去六、七百塊錢?農業稅好象是不多,但雜稅比以前多多了。這還不算,前兩年上頭強行讓我們栽了桃樹又換銀杏樹,不合時令不說,樹苗差,土質又不好,最後還不是全都剷除了,這前前後後要花多少錢,還不都進當官的腰包裡了。還有正在擴建的鎮中學,去年就開始挨家挨戶收錢了,每戶三十元,少一個子兒都不行。你說鎮中學的房屋蓋了不到十年,為什麼要重建?既然重建是為了合併,當為什麼要合併?原來的學校賣給曹菊,那20萬是做什麼用的?聽說上級還拔了很大一筆錢,那錢又是做什麼用的?重建學校到底要多少錢?為什麼要我們老百姓出錢?”我媽越說越氣,索性將正在切菜的刀把砧板上猛地一剁,怒氣衝衝地望著我!
我無辜地說:“怎麼這樣瞪著我,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嘛,我還以為農業稅全部取消了呢。”
我媽輕蔑地說:“不瞪你瞪誰,一提這事我就生氣,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讀書真把你腦子讀迂了!”
我最怕聽她說我“讀書把腦子讀迂了”,趕忙飛也似地逃回自己的房間。
299。
今天正好是周未,海鷗回家看到桌上的魚,笑得大大的眼晴都眯成了一條縫,不住地吸子鼻子。看到吃一頓魚就讓他這樣高興,我有些心酸。自我回家後,好多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話裡話外含沙射影。但唯有海鷗,我親愛的弟弟,他依然一如既往地愛我,那麼地信賴與毫無保留。他越是這樣,想起村人對我的指指點點,我越發感覺對不起他。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賺足夠的錢,讓他去讀大學,不要再走上打工這條路。
因為有了魚,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活躍起來,我跟我媽說了“中興”轉租檔口的事,我媽很高興,但還是要求我:“去跟劉軍說說,他也沒有工作,要是你們也象麗娟二哥二嫂那樣,劉軍管進貨你管賣衣服,那就更好了。”
我想想也是。正好第二天劉軍約我到鎮上逛街,這可是認識幾個月以後,他第一次單獨約我出去,我當然很高興,也正好藉機和他說開服裝店的事。他現在也沒工作,開一個服裝店馬上就可以解決兩個人的工作問題,我想他一定會高興的。
鎮上的街道除了一條並不寬敝的水泥路,其餘還都是黃沙路。街道佈局得倒還整潔,賣日用百貨、賣農副產品、賣衣服、賣菜、小吃店等等都有專門的場所,攤位都很小,衣服的作用是保暖,並不時尚潮流。菜的價格也很便宜,幾毛錢就可買一堆小青菜,卻吃著放心。小吃店的門臉很小,店面也不整潔,但價格便宜,兩塊錢就可以吃得很飽。雖然所有這一切,並不象大城市那樣繁華,但擁擠而熱鬧。行走在這熱鬧間,踩著堅定的土地,不時可以遇到熟悉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滿面笑容地打著招呼,心裡充實而滿足。
我推著腳踏車,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劉軍的身影,恨不得早一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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