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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問:“童裝利潤大還是成衣利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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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脫口而出:“當然是成衣了。”說完這話,她自知失言,尷尬道,“很多人都想做成衣,其實童裝也得有人做,你說是吧。”
我忽然感覺,她如此熱心幫我,是怕這家檔口被別人租了去,又做成衣,無疑又是她的一個競爭對手。但我還是很感激她的,她不但讓我明白許多做生意的決竅,並且我的錢不多,確實也不想全部投進去。
我乾脆地說:“好,我做童裝。”
二嫂一聽,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晚上我和你二哥說說,以後你可以跟他去進貨。晚上去進貨,第二天凌晨就可以回來,不妨礙賣衣服的。”
我連連點頭。
二嫂又幫我算了一筆帳,進貨、檔口半年租金、工商稅務、一日三餐等等,雜七雜八加起來也要近萬元,這也是我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弟弟還要讀書,我不可能把所有的錢都用來投資。
那家姐妹的租期還有一個月才能到期,想到一個月後,我就能成為服裝店小老闆了,我的人生將掀開新的一頁,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回家的路上,經過農貿市場時,我決定買條魚犒勞一下。這段時間,真的是饞死我了。
這時,天己經很晚了,集市上很多人都在收攤。大魚太貴,我只買了一攤賤賣的三寸來長的小魚。雖然魚己經死了,但腥香的魚味和白白的魚肚皮還是強烈地刺激了我的神經,我用兩塊錢把半籃子的魚全包了。
天有些冷,我提著魚,艱難地推著車子靠牆邊走。菜市場己經收攤了,人影稀少,地上一地的殘葉和水漬。忽然,在菜市場的拐角處,我看到一個黑瘦矮小的年輕大嫂,大嫂眼窩深陷,牙齒突出,似乎不象本地人。大嫂懷裡還抱著一個吃奶的孩子,孩子一哭,她就胡亂把奶頭塞進孩子嘴裡。這麼冷的天,裸露著前胸,真不知她冷不冷?婦女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充滿希望地緊緊盯著每一個經過她面前的行人,不用說,她希望有人能買她的菜。
她面前還剩幾捆小青菜,一大堆四季豆。其實這些菜我家都有,但看著天這麼晚了,買菜的人這麼少,她又帶著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鄉下的家呢。我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跟她說:“這些菜我全要了,幫我稱一下吧。”
大嫂眼晴一亮,搓了搓凍得紅腫的手,抖抖索索稱了一下,非常認真,然後用生硬的本地話說:“青菜四毛,四季六毛,一共一塊錢。”
我呆了一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我們縣還很貧窮,但縣城的房價己賣到2500元/平方,並且還有上漲的趨勢,真不知要賣多少堆青菜才可以在縣城買得起一平方米的房子?
大嫂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嫌貴,連忙說:“你要嫌貴,八毛錢就賣給你了。”
我連連擺手,趕忙掏出一塊錢遞給她。我試探地問:“你好象不是本地人吧。”
她為難地說:“是的,我是雲南人。”
我立刻明白了。在我們這兒,經常有人販子拐賣雲南或貴州等地的女孩過來賣,買主一般都是那種四十歲以上、殘障或精神不健全的人。不用說,她的丈夫肯定也是這三種人之列。但有很多女孩被拐過來後,都想方設法逃跑的,所以買了媳婦的人家,都把媳婦看得很嚴,根本不可能讓她單獨出來買菜的。我試探著問:“你丈夫家人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賣菜,他們不怕你跑嗎?”
她堅決地說:“我不會跑的,這兒比雲南好得多。”
我驚訝地問:“這兒有什麼好?”
她滿足地笑了笑:“這兒不捱餓,每天都可以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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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我眼淚差點都掉下來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知道,現在還會有人為能吃得飽飯露出那麼滿足的笑容。大嫂賣完了菜,將攤子一收,把孩子放在身後的腳踏車上,也回家了。她回家的方向,正好我和同路。一路上,我不停地和她聊著,這才知道,她只有二十五歲,丈夫比她大了整整三十歲。她丈夫父輩是地主,雖然一點都沒享過地主的福,但文革中還是被錯誤劃成了黑五類。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沒有願意嫁給他,就擔擱下來了。
我問她:“你不嫌他年齡大嗎?”
她笑眯眯地說:“大一點怕什麼,能吃飽飯呢。我準備年底回家,再帶幾個姐妹過來。”
我徹底無語了。聊天的時候,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那四個字:能吃飽飯。
她丈夫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