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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讓二哥多為轉租檔口的事操操心。
儘管我很不喜歡拿著東西去求人,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硬著頭髮把蛇皮袋綁在腳踏車後面。但把那麼大一個蛇皮袋綁在腳踏車貨架上,也是需要力氣的。這個活兒一般是男人做的,因為女人力氣小,不能綁結實,半路就會掉下來。但現在弟弟上學了,我只好和媽媽輪番上陣,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蛇皮袋還是綁得東倒西歪。最後我只好跑到淑芬家,將剛下夜班的五福哥請來,才算綁結實了。
麗娟家我以前經常去,二哥家就在隔壁。聽說,麗娟家裡拿了那筆錢後,除了二哥家到縣城賣服裝外,大哥家和三哥家都把錢存起來了,準備留給孩子以後讀書用,所以大哥三哥都還住在村子裡,守著那幾分口糧田。
麗娟媽則在縣城買了一棟房子,和二哥家同住。搬家那天,還放了十二個響的鞭炮,在當地轟動一時。我暗想,如果真去“中興商場”賣衣服了,一定要抽時間去看看麗娟媽的。
可當我推開二哥家門的時候,竟然看到麗娟媽正坐在院子裡抹眼淚,麗娟大哥大嫂、三哥三嫂都在一旁勸慰她什麼,院內還有幾個小孩子在玩遊戲。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二哥看到我,連忙招呼:“海燕,你怎麼來了?”
我望了望腳踏車後邊的一袋東西,不免有些羞愧:“聽說你回家了,我媽讓我帶些自家種的疏菜給你。大娘也回來了,要在家裡多住幾天嗎?”
我邊說邊過去,麗娟媽一把抓住我的手:“海燕,快來給大娘看看。你回家了,麗娟什麼時候也能回來看看我啊?”
我難過地說:“高家當初不是答應,麗娟生過孩子就可以回家的嗎?一年半了,麗娟也快回來了吧。”
誰知不問還好,一問,麗娟媽哭得更兇了,邊哭邊抽泣起來:“一個傻子,能不能生還不知道呢。可憐麗娟,從小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會彎腰扶的,現在倒好,整天給傻子做牛做馬呢,都怪我,是我害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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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從到香港後,高家規定,麗娟每個月只能往家裡打一次電話,但家裡不能打電話過去。昨天晚上麗娟打電話來時,一直哭。二嫂幾經盤問得知,一星期前,傻子偏要麗娟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傻子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竟把桌上的花瓶揮舞下來,當即就砸了麗娟一頭一臉的血。通電話時,二嫂甚至可以聽得到,麗娟因為嘴上的傷沒好,說話都說不利索。
麗娟媽得知後,馬上就要二哥賣掉房子,把所有的錢寄回高家,讓高家放麗娟回來。為了表明決心,今天一早就讓二哥送回老家。
麗娟媽這個決定剛一提出,便遭到三個哥哥的強烈反對。三個哥哥說得也有道理。一方面,雖然名義上有幾十萬,但分配到各人手上,也不過十萬,十萬元雖然不是個小數字,但每家都有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的費用,十萬都不止;另一方面,雖然麗娟嫁的是個傻子,但也是二婚,在農村,二婚的女人和名聲不好的女人一樣,是不值錢的。要是回來,再找的人即便比傻子強,但想找有傻子家十萬分之一富裕的人家,都是不可能。
幾個哥哥嫂嫂說得義正言辭,彷彿都是為麗娟好的,我卻聽出來,說到底,哪家都不願意把吃到嘴的肥肉再吐出來呢。麗娟媽大約也知道這件事行不通,但還是一遍一遍地念叨著,大約這樣唸叨,她心裡會好受些吧。
這樣的場面,我是不好再呆下去的。二哥沒有多客氣,他把蛇皮帶卸下來,紅著眼圈說:“麗娟命就是這樣了,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她幾面了。你是麗娟最好的朋友,你的事我和你二嫂會放在心上的。好的檔口可遇不可求,但一旦有,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我擦著臉上奔流不息的淚水,使勁點點頭。我想說什麼,但我的喉嚨卻一次次哽咽了。現在是否有好的檔口,對我來說己經不重要了。麗娟,我最好的朋友,我說過要把她當成一生一世朋友的。但現在,她受了傷,我卻連打電話問候一下都不可能。
也許在外人眼裡,麗娟嫁去香港,攀了高枝,一生有享不盡的錦衣玉食,是非常幸運的。但只有我知道,麗娟並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她是多麼捨不得深愛的陳剛,多麼捨不得生她養她的這片土地啊。
幸福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麗娟捨棄了刻骨銘心的愛情,捨棄了和親人團聚的機會,得到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但她並不感到幸福。我一無所有,我聲名狼藉,但我生活在這片貧窮而熟悉的土地上,我不需要忍受親人不能相見的痛苦,我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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