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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小小的小塑膠杯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到冼手間門口排隊。雖說我不再是少不理事的小女孩,雖說病不羞醫,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端著自己的尿液來回穿梭,還是感到無地自容。那些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特別是那個91年出生的女孩,我都不知道她有沒有來月經。這些女孩大部分是第一次外出打工,她們還不知道驗尿是為了什麼。
小女孩們端著自己淡黃色的尿液,稚氣的臉上滿是尷尬,有的連臉都羞紅了,拼命想把盛著尿液的小塑膠杯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但越想藏越藏不住。其中一個女孩因為慌亂,竟然把尿液灑了出來,弄得滿手都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驗完尿,在“防保科”中的所有檢測程式暫時告一段落,女工們也陸續去樓下做X光胸透了。
377。
雖然我們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但要體檢結果出來才能正式辦理入職手續。而健康證要到第三天中午才能拿到。全部體檢完畢,苗先婷讓我們自由活動,並叮囑下午三點再回工廠集合。原來在拿到健康證之前,我們還要進行新員工入職培訓。
人群立刻散去,我趕忙追上苗先婷,著急地問:“苗、苗管理員,那今晚可以安排我住宿嗎?”
她不耐煩地說:“不行!”
明知道再求也沒有用,但我還是帶著哭腔說:“我直接從東莞過來,不認識一個人,身上也沒有錢,你就幫我一下吧。”
她這次連回答都懶得回了,正好前面來了一輛大巴,她立刻跳了上去。望著大巴車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在金秋廠大解僱時,那個叫於小逢的男孩。此情此景,我和他是何其相似啊。雖然那時候我也理解於小逢的孤苦伶仃與茫然無助,但真的置身事中,我更感到痛徹心扉!
我不知怎樣回到櫻之的,但因為不是正式員工,也只能在大門外徘徊,幸好行李箱暫時可以放在保安室。站得久了,雙腿都有些僵直了,肚子也“咕咕”地叫起來。我這才想起,為了趕時間,早上走得匆忙,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從櫻之廠穿過一條柏油路,對面有很多家快餐店。轉了好幾圈,最後在一個極不起眼的鐵皮房前停了下來。這個鐵皮房也在賣快餐,飯菜都擺在門前的空地上。米飯只要一塊錢,菜有五毛錢一份的,也有一塊錢一份的。為了節省,我要了一塊錢的米飯再加五毛錢的通心菜。米飯又粗又黃,還帶著黴味,吃在嘴裡“沙沙”作響,標準的“民工糧”。真難為他們了,糧食成了這個樣子還能儲存下來,著實不易。通心菜則是黑黃黑黃的,不過老闆打菜的時候,帶了一些湯汁,我就著湯汁,閉著眼晴將飯菜吞了下去。
可能是我要的菜太少了,放下碗多坐了一會兒,老闆的臉色便很不好看。再加上現在正處於午飯的高峰期,很多穿著工衣的人前來就餐,其中夾雜著不少櫻之廠員工。凳子早就不夠用了,有的人乾脆坐在地上。我很不好意思,趕緊灰溜溜地走了。
一邊走一邊算計著,一塊五一頓飯,身上的七塊五還可以吃五頓。明天三頓,後天兩天,正好是五頓。要是明天和後天早飯不吃或只吃一個饅頭,還可以省下兩、三塊錢呢。
我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打工生活真是失敗。差不多是四年前的這個時候,我為吃飯發愁;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再次為吃飯發愁;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我不但為吃飯發愁,還為住宿發愁!
378。
我又回到寫著“普工招聘點”的廠門口,撿了一塊乾淨些的水泥臺級坐下。機械地望著來來往往的路人,非常羨慕。這些人都有住的地方,而我晚上住在哪裡呢?在這兒我沒有一個熟人,雖然和那個王磊以前也算認識,但畢竟是萍水相逢,他連這個廠都不想讓我進,怎麼敢奢求他幫我解決住宿問題呢?
好不容易熬到三點,上午那些人也都過來了,保安員便開門叫我們進去。
這次苗先婷並沒有讓我們進招聘室,而是帶到隔壁寫著“普工培訓室”字樣的房間。這個房間和招聘室差不多大,裡面也擺滿了和招聘室一樣的單人桌凳。講臺除了一張課桌,還有一大一小兩塊白板。課桌邊坐著一個笑眯眯的男人。男人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看我們進來,友好地笑笑。
苗先婷介紹說:“這是人事部主任金自立,由他給你們進行新員工培訓。”說完便招呼保安把一大摞小本本放在課桌上,然後就退了出去。
那些小本本是《員工手冊》,金自立發給我們後,就起身在白板上寫下“新員工培訓”幾個字。他的字寫得很漂亮,但他的人卻很矮,我目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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