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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日沒夜地趕貨又開始了!
據說廠裡接了幾個大訂單,需要及時趕貨,所以這次招工破例不再有性別的限制,很多男工聞風湧了進來。男女比例第一次比較接近,一時熱鬧非凡。
這些新員工中有許多是回家過年的同事從家鄉帶來的,其中包括紅姐16歲的女兒粉粉。粉粉長得胖乎乎的,面板白嫩白嫩的,非常可愛。但因為她很小的時候紅姐夫妻就出來打工,所以她和紅姐十分生疏,她能進這個廠,是紅姐花了八百元才勉強塞進來的,在隔壁的針織二廠做剪線工,和紅姐一樣,很能吃得了苦。
因為新員工太多,我們宿舍原本死過人的那張床也被安排進一個女孩。雖然那個女孩知道原委後幾次要求換床位,終被宿舍管理員的一句話“不住那張就打鋪蓋走人”嚇住了,萬般無奈住了下來。時間長了,她也就習慣了。那張床不再空著,那個死去女孩的陰影便也越來越淡出人們的視線。
因為新員工太多,周桂枝空前地忙碌起來,罵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常常一天下來,嗓子都啞了。憑良心說,她其實是個極能幹的女孩子。這次她也從家裡帶來了一批人,那批人中有一個叫周潔的女孩子,按照老員工帶新員工的慣例,她坐在我和李梅中間。但即便是老鄉,周潔有幾次還是被她罵得直抹眼淚。
有一次,周潔邊抹眼淚邊小聲告訴我:“她還是我遠房姑姑呢,從家裡帶我了我們五十二個人來,每人還多收了我們八百塊錢呢。在家裡說得好好的,沒想到一進廠就這麼兇了!”
124。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周桂枝在遠處看到了,就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用食指指著我們兩人破口大罵:“你們不想幹了是不是?上班時間講話,每人罰十元!”
我趕緊解釋:“我並沒有說話,是她問我怎樣才能包裝得又快又好。”
周桂枝的食指轉而指向我的鼻子:“還敢犟嘴!我罰你十元還是少的,要是在孟加拉國,今天工資你就別想拿了!”
平白無故被罰了十元,本來己非常心疼,她這樣一說,我不由惱怒起來,不悅地說:“我現在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不是在孟加拉國!”
周桂枝聽了這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連連用食指遠遠點我的鼻尖:“你、你聽著,頂一句罰款加一倍,現在我罰你二十元!”
本來從前一天早上八點上班,現在己經加班加到凌晨六點了,早己身心俱憊。如果被罰二十元,這一夜的辛苦就是白費了。所以聽了這話,我只感到氣血上湧,“唿”地站起來,憤怒地盯著她。周桂樹上前一步,毫不相讓:“怎麼,你想吃‘炒魷魚’是不是?你再頂一句試試?頂啊!你頂啊!”
我剛想反擊,段明蘭低聲提醒我:“快給周組長道歉,否則她真會炒你的。”
我心中一寒,望著周桂樹凌厲的眼神,只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收回眼中我怒火,低下頭忍氣吞聲地說:“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你原諒。”
周桂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還想說什麼,珍姐聞聲趕了過來,問明事情起因後,她勸慰周桂枝:“算了算了,現在趕貨,正是用人的時候呢。”周桂枝不屑地看了看我,這才冷哼了一聲離開了。
珍姐不滿地訓斥我:“才加這點班你就又喊又叫的了?我們以前在美國塞班島時,三天三夜加班都是常事,不加班哪能賺到錢呢。”
我委屈地低著頭,任她訓著,再也不敢說一句話。我只感覺如哽在喉,喉嚨被什麼東西硌得生生地痛,眼淚卻不敢掉下來。
那天,一直加班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多才下班。我們拖著疲倦的身子,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接從車間去飯堂吃飯,吃飯時段明蘭看到我一臉沮喪,小聲問:“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呢?”
我委屈地說:“再苦再累我也能挺住,可她憑什麼罵我啊?明明只有周潔在說話,為什麼要罰我的款?周潔那邊坐的是李梅,她為什麼只罵我?”
段明蘭嘆了一口氣:“人家李梅的姐姐是李清,是做倉管員;李梅男朋友胡海波哥哥胡海成又是專門管招聘的,和珍姐關係好得不得了,周桂枝敢太歲頭上動土嗎?你來這麼久還不知道嗎?我們都是柿子,周桂枝專撿軟的捏呢。”
我瞪大了眼睛,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原以為,只要認真地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將每一個包裝袋打得又快又好,即便不去學電腦,我也會有升職的機會,可以一步步從班長、組長、車間主任等等一路升上去呢。現在想想,我真是天真得可以!
我沮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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