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一把鐵湯勺,而腰帶上還掛著一隻號角和一把可怕的短刀。顯然,他就是剛才那個唱歌的人。毫無疑問,當他們爬上木料堆,不小心弄出聲響來時,那人當時正在那兒用鐵勺拌鍋裡的東西。不遠處,還有另一個男人正躺在那兒打瞌睡,只見他渾身裹著一件棕色的披風,還有一隻蝴蝶正在他臉上飛來飛去。在他們周圍到處是白雛菊,而就在那條水溝的邊上有一棵盛開的山植樹,樹上掛著一張弓、一袋箭和一大塊鹿肉。
不一會兒,那人不再側耳傾聽了,而是拿起手中的鐵勺,舀了點湯,送到嘴邊嚐了嚐味道,然後點了點頭,接著他又開始一邊攪拌一邊唱了起來:
“哦,他們因為不能到鎮上去散步,這才不得不到樹林來溜達!”
他嘀咕了兩句,然後又從剛才中斷的地方繼續往下唱:
“哦,先生,我們到這兒散步絕不幹壞事,
不過要是遇上了國王的鹿,我們還是要把它射死。”
他一面唱著,一面時不時地拿起鐵勺來舀上那麼一口鹿肉湯,吹一吹、嘗一嘗,那架勢活像一個經驗頗為豐富的廚子似的。最後,他顯然認定這湯是煮好了,因為他從腰帶上取下那隻號角,抑揚頓挫地吹了三聲。
這時,另外那個人醒了,只見他翻了個身,用手趕走了臉上的那隻蝴蝶,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怎麼啦,老兄?”他說道,“現在就開飯了嗎?”
“是啊,酒鬼,”廚子回答道,“是開飯啦,不過只有一頓乾巴巴的飯吃,既沒有麥酒喝又沒有面包吃,如今在這林子裡已沒有多少樂趣可言了。以前,綠林好漢們可以在這兒過上像大主教一樣的生活,不管風霜雪雨,都能喝上稱心如意的好酒。可現在呢,這些英雄氣概早就統統不見了,而且這個所謂的約翰·除奸者——上帝保佑我們!也只不過是個嚇唬嚇唬烏鴉的草包罷了!”
“不對,”另一個回答說,“勞利斯,你現在只不過是太想喝酒吃肉罷了。忍著點兒吧,好日子不遠了。”
“你聽著,”廚子說道,“我打這麼點兒大就一直在指望著過上好日子。我當過方濟各會的修道士,也當過國王的弓箭手;當過水手,還航過海;在此之前,我還在綠林裡待過,說真的,我還射殺過國王的鹿呢。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什麼也沒撈著!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在修道院熬著呢。要知道,那個約翰住持要比咱們這個約翰·除奸者風光得多呢。瞧!他們來啦!”
這時,一個又一個彪形大漢開始走進了那片草地,只見他們每人拿出一把小刀和當作杯子的牛角,各自從大鍋裡舀了些東西,然後坐在草地上開始吃了起來。這些人的服飾和武器配備簡直五花八門:有的穿著褪了色的罩杉,身上除了一把小刀和一把舊式大弓之外,什麼也沒有了;還有一些身材魁偉的綠林好漢則個個身著鮮綠色的緊身短上衣,頭帶方巾,腰帶上插著許多用十分漂亮的孔雀羽毛做的箭,肩帶上掛著一支號角,身體兩側還各插著一柄劍和一把匕首。他們來時顯得飢腸轆轆,相互之間誰也不打招呼,一坐下夾就一聲不吭地各自埋頭吃起了鹿肉。
聚集到這兒來的有二十來個人。這時,山槽樹叢附近突然傳來一陣嗓音井未放開的歡呼聲,緊接著五六個樵夫抬著一副擔子走進了那塊草坪。走在這群樵夫最前面的是一個身體強壯威風凜凜的高個子男人,只見那人的頭髮有些灰白,面板呈棕褐色,那顏色活像用煙燻過的火腿。他背上揹著一張弓,手上還拿著一柄用來打野豬的亮晃晃的長矛。
“夥計們,”那人大聲喊道,“所有的小夥子以及快活的朋友們!很久以來,你們一直沒有喝過清潤喉嚨的酒了,唱起歌來也只好用嗓子乾嚎,你們過的日子也很清貧。可我以前說什麼來著?要時時忍受命運的煎熬,命運會改變的,而且改變起來也很快。你們瞧!這裡就是命運最初的轉變,我們連這麼好的麥酒都有啦!”
當樵夫們放下擔子,搬出一隻外表十分漂亮的木桶時,四周頓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喝彩聲。
“現在,夥計們,你們快喝吧!”那人繼續說道,“喝完了我們還有事要幹呢。就在不久之前,有那麼五六個弓箭手已經來到了渡口,他們全都身著紅藍相間的制服。這些人可是我們的箭靶子哪,他們都將品嚐到我們箭的滋味,他們誰都休想逃出這座樹林。夥計們,我們這兒有五十來個身強力壯的人,可個個都受到過極不公正的待遇,個個都有一肚子的苦水:有的喪失了土地,有的失去了親友,有的被迫做了強盜,我們個個都受到壓迫!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過錯呢?我敢發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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