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酒勁(第1/1 頁)
宏治帝有一條不為外人知道的規矩,只要是他身邊的侍衛派出京的差事,都發一枚監察使的牌子,不用於辦案,卻可查任何事,無事不得動用,動用了就要把查到的事向聖上詳陳。 聽蘇如畫說天湖縣令的事,姜遙岑派人帶上自己監察使的牌子,吩咐人去查天湖營中糧倉詳情。 進天湖縣城前又派人去義倉,惠民倉也派了人去走遭。 姜遙岑沒想到天湖縣這寅賓館乾淨清爽不說,牆上一幅意境不錯的潑墨山水,與桌上一對梅瓶中插的乾枝竟是相映成趣。 室內還有淡淡薰香,聞不出是什麼香,倒也不難聞。 聽流年說蘇如畫那弄了熱水沐浴,想想還是算了,晚上再沐浴吧! 一路上沒睡好幾夜,先補一覺,合衣而臥,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流年剛一走近榻邊姜遙岑便醒了過來,“公子,水縣令來請了。” 姜遙岑睜開眼睛全沒有睡後剛醒的迷濛,“好,更衣,赴宴。” 十歲便入侍衛營,學習的都是如何保護御駕,先每天訓練累了還能睡得黑香黑香的。 一次又一次夜裡被吼醒、嚇醒、揍醒……教他們如何保持警覺,繃緊神經,任何時候不能放鬆。 御前無小事,聖上若有事,都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殺身之禍,事情大小的區別只在於禍及三族還是九族。 於是那樣一份警覺就一直這麼保持著,不論是在侍衛處,還是在定國公府。 他聽出門外的聲音,不是自己熟悉的身邊人,這半天都沒進來也沒走,聽著來人也沒有動靜,猜是水縣令。 姜遙岑就當自己是不知道的,不動聲色,有條不紊的更衣。 褪去一身騎服,換上一身御前侍衛服,雲肩寬束腰窄,舉手投足間墨色如淵暗紋浮動。 明明一臉風輕雲淡的高門貴公子,憑添三分端方七分肅殺。 羊脂白玉的溫潤暗啞發冠正中嵌一枚黑曜石,奪目又不張揚。 流年幫姜遙岑束完發,還說一句:“流年就覺得這身官服是最襯公子的。出京再沒穿過。” 姜遙岑看流年一眼,流年一推開門,果不其然水縣令正候在門外。 縣令見姜遙岑這一身四品侍衛的官服,不自覺的又恭順了幾分,哈腰見禮,前面引路,“姜大人這邊請。” 姜遙岑肅著一張臉,“有勞水縣令。” 隨縣令走進二堂,隨著他一步進入,眼見著二堂後開始往桌上上菜,看著擺盤已經是相當精巧。 不由得嘆一句,這一個小小七品縣令好氣派,竟然養得起這般巧心思的廚子。 要知道請一個好廚子可不是一個人,那都是一個大廚帶一幫子人。 再想想寅賓館的佈置,難怪這水縣令貪銀子,他這開銷相當不小。 姜遙岑略與縣令一客氣才入了座,自有丫鬟拿著溫好的酒上來,又有人立在一旁服侍。 酒是好酒,酒香醇厚,菜是好菜,色香味形俱佳。皆引人食慾。 姜遙岑看一眼縣令,“這臨近邊關之地,竟有如此佳餚,費心了。”言語間不見喜怒,客氣而疏離。 縣令忙道:“下官略盡薄心。” 姜遙岑掃一眼席面:“不知民生如何。” 縣令長嘆一聲,“沒有戰事,還能勉強維繫,這一起戰禍,難啊!” 姜遙岑知道水縣令要說什麼,順勢道:“天湖縣也會有汗人襲擾嗎?” 縣令又嘆氣:“汗人倒是襲擾不到小縣,可是戍邊軍卻可以……”話說一半一副為難的樣子。 姜遙岑正色道:“可是有難處?” …… 完全在姜遙岑意料之中,水縣令告了竇老將軍麾下參軍一狀。 姜遙岑只點頭,不言語,水縣令也猜不出這姜大人是什麼意思。 水縣令看姜遙岑吃東西,心中暗道:到底是貴公子,舉手投足的氣度都不同。不過再紅的朱漆大門也擋不住高門中那點子事。 水縣令心中自是有了章程,笑道:“姜大人,這麼喝酒也沒什麼意思,下官找兩個伶人來助興吧!” 姜遙岑眉目微垂,嘴角輕勾了一下,果然送禮,非財即美。 水縣令見姜遙岑不反對,一招手,環佩輕響,衣裙款擺,嫋嫋挪挪,數人攜脂粉香風走至堂前。 姜遙岑抿一口酒,抬了抬眼皮,仍勾著嘴角淡淡的笑。 水縣令一個眼色,一伶人身姿搖曳,舞到姜遙岑眼前,盈盈一笑,“小女從未見過公子這般人物,敬公子一杯。” 說著便執起姜遙岑案前一杯酒,送到姜遙岑眼前。 姜遙岑也沒推拒,伸手欲接過酒,卻不想伶人沒有把酒杯遞給他,反而執杯的手更近前一些,直抵到了姜遙岑的唇邊。 姜遙岑心中不滿,但到底坐在這是為拖住縣令,想著不過一杯酒,略一向前叼著酒杯,幹了那一杯。 伶人玉手收回,廣袖掩口,向姜遙岑投一個媚眼,隨即後退。 水縣令看著姜遙岑的目光追隨敬酒的伶人而去…… 流年走到姜遙岑身邊,低聲道:“主子,明天還得趕路。”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