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日孝順,平一輩的想他素日和睦親密,下一輩的想他素日慈愛,以及家中僕從老小想他素日憐貧惜賤、慈老愛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由此可見她的為人。在同一回中,她的公公賈珍也說:“合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賈珍的話,有許多複雜的感情因素在裡面,另當別論。但第十回秦可卿生病之後,她的婆婆尤氏也對金寡婦說:“連蓉哥我都吩咐了,我說:‘你不許累 他,不許招他生氣,叫他靜靜的養養就好了。他想要吃什麼,只管到我這裡取來。倘或我這裡沒有,只管望你璉二嬸子那裡要去。倘或他有個好和歹,你再娶這麼一個媳婦,這麼個模樣兒,這麼個性情的人兒,打著燈籠也沒地方找去。’他這為人行事,那個親戚,那個一家的長輩不喜歡他?所以我這兩日好不心煩,焦的我了不得……我想到他這病上,心裡倒像針扎似的。”婆婆與兒媳婦本是天敵,但尤氏卻這樣評價秦可卿,由此可見她的為人。第十一回,秦可卿自己也對鳳姐說:“這都是我沒福。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嬸孃的侄兒雖說年輕,卻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都沒紅過臉兒。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倒不用說了,別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無不和我好的。”簡直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完人。不過,透過書中一些人物的對話,也可知道秦可卿是比較心窄的一個人。第十回尤氏對金寡婦說:“你是知道那媳婦的:雖則見了人有說有笑,會行事兒,他可心細,心又重,不拘聽見個什麼話兒,都要度量個三日五夜才罷。這病就是打這個秉性上頭思慮出來的。”同回張太醫也說:“據我看這脈息;大奶奶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此病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經血所以不能按時而至。”
關於秦氏心細,這些只是透過他人之口說的。在《紅樓夢》第七回中,當賈寶玉初見秦鍾,二人惺惺相惜,欲一同吃飯時,秦氏便殷殷叮囑寶玉說:“寶叔,你侄兒倘或言語不防頭,你千萬看著我,不要理他。他雖靦腆,卻性子左強,不大隨和是有的。”唯恐自己的弟弟得罪了賈府的寶貝疙瘩。其心思之細,於此可見一斑。
總之,對於秦可卿這一人物形象,作者曾經作過重大修改。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應該尊重作者的勞動,尊重讀者的閱讀心理,盡最大可能按照社會上通行的版本,來再現這一謎一般的人物形象。即使有些問題弄不清楚,我們也要按照文字進行模糊處理。《紅樓夢》之所以具有無窮的藝術魅力,恐怕也得益於作者在處理某些問題時故意使用了所謂的“煙雲模糊法”。
尤二姐、尤三姐的出場
小說中,第六十三回很重要,很多人認為這是小說中的一個高潮。因為,一群女孩子和寶玉在沒有家長的約束下,通宵夜宴、歡樂、猜拳、飲酒,這是惟一沒有拘束的一回。放開來,青春少男少女的美、詩才、性格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喜悲相連,這是曹雪芹的一貫筆法。緊接著,就是六十三回裡,又寫了賈敬的死,而賈敬的兒子賈珍、孫子賈蓉因為國孝不在家中,所以形成了賈珍的妻子尤氏獨撐喪事的局面,即謂“獨豔理親喪”。
賈敬之死,讓尤氏措手不及。她要在外面奔走、應酬,而家裡空了。為了找人看家,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尤老太和兩個妹妹。
故事由此開始。
外面是繁忙的應酬,家裡是兩個美奐美輪的“尤物”。
寶玉是怎麼評價她們的?寶玉對柳湘蓮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繼母帶來的兩位小姨,我在那裡和他們混了一個月,怎麼不知?真真一對尤物,他又姓尤。”(第六十六回)
那麼,寶玉是怎樣跟她們混了一個月呢?
尤三姐道:“姐姐信他胡說,咱們也不是見一面兩面的,行事言談吃喝,原有些女兒氣,那是隻在裡頭慣了的。若說糊塗,那些兒糊塗?姐姐記得,穿孝時咱們同在一處,那日正是和尚們進來繞棺,咱們都在那裡站著,他只站在頭裡擋著人。人說他不知禮,又沒眼色。過後他沒悄悄的告訴咱們說:‘姐姐不知道,我並不是沒眼色。想和尚們髒,恐怕氣味燻了姐姐們。’接著他吃茶,姐姐又要茶,那個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倒。他趕忙說:‘我吃髒了的,另洗了再拿來。’'這兩件上,我冷眼看去,原來他在女孩子們前不管怎樣都過的去,只不大合外人的式,所以他們不知道。”
對於尤氏姐妹,寶玉是一個護花使者。在《紅樓夢》中,寶玉林黛玉尤三姐等是心靈相通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