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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他點著頭。你小子,要不說當官的招兒多呢,看看才上任多大工夫,心眼就這麼多了。讓我看吶,再過幾年,你就是把你老子我給賣了,你老爸我也不知道上那裡拾錢去啦。
老爸,我這也是為集體謀福利,人民公僕為人民嘛。
臭小子,別上天,你不成個人民公害,我就“直感”主了。
丁老四的兩眼眯成了一條縫,一隻大手慢慢地撓著頭皮。兒子一點撥,他心裡立馬就開啟了算盤。把煤渣碾碎了摻到煤裡,不就成了好煤?然後,讓二兒子再在縣裡花幾個錢做做工作,鍊鋼廠、熱電廠,還有那些大的企業……到時候,錢還不像流水一樣嘩嘩地往家淌?
老爸,只要你一眯眼,不用說,這招兒就成了。眼看渣山就要變金山了,是不是給點這個。丁思武右手的三個指頭比畫成數錢的樣子。
你個小兔崽子!丁老四心裡暗自罵了一句,孃的,終歸是我丁老四的兒子,咋能一下子修成正果?再變也還是那個賊形。你說你啊,一肚子花花腸子,就知道糟蹋錢,我還沒問你,這幾個月的工資都上哪裡去了?整天要錢要錢的,小敗家子。丁老四邊說邊端起了茶杯,兒子一看杯子已空,便麻利地給他爸續上了茶。
老爸,冤枉好人了您老。他放下茶壺正正經經地說:我花錢是大手了點,可這年頭該苗糞的得苗糞,該犒油的得犒油啊,要不,一個鎮裡成千上萬的人,鎮長能圍著咱轉,就咱頭大咋的?俗話說“買賣要想做得大,就得猛往領導家裡灌。”老爸,再說了,您老別大牛眼的整天光盯著我呀,他們幾個,嗨——那錢花的更離譜。瞧著吧,等哪天一個個的從外邊給您抱回個野孫子來,回頭您就該誇我好了。
丁老四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蹲,佯做生氣地罵道,小鱉羔子,你老爸還用你教育?你老爸眼還沒瞎。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三節
第三節
埋葬了丁老四,馬衛國心裡說不出是個啥滋味。這幾天光忙他的喪事了,都沒顧得到村委來。這時節,儘管村委也沒有什麼大事,但眼看著元宵節就要到了,他還是不放心張文。偶爾見到自己的小女兒一面,她只是應付公事似的就那麼一句——還行。但到底怎麼個“還行”,他心裡也沒底。昨天,支書突然對他說要去北京搞調研,村裡的事讓他盯緊點。支書走了,這扮玩的事,更不能馬乎。
晚飯後,天上依然飄著零星小雪,馬衛國遛遛噠噠地來到了村委。他想先到村委看看,然後再去找張文了解了解情況、佈置佈置。
村委大院在村子的最北邊,既挨不著村裡的人家,也離得不太遠。往北約麼百十米,就是一條國道。院內是一溜的北屋,中間矗立著一座時髦的假山,突兀的顯得不倫不類,靠南牆放著兩臺康樂球桌。門前有一塊籃球場,南北兩頭孤零零的立著一副破籃球架子,有時候年青人也在這裡活動活動。
晚上沒事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一個人遛噠過來,坐上會兒。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在這裡就覺得非常地愜意。可以隨便看看電視,不像在家裡有人爭臺。還可以看看報紙。或者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只是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坐著閉目養神。院子裡,雪花又在飛舞,忽東忽西,忽上忽下。風把它吹向西,它就向西,風把它吹向東,它就向東,風把它摔向那裡,它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它不用思想,身不由己。等風累了,風停了,它又能自由地落到地上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張文不聲不響地推開了門。
嗬,老哥,真是你,見燈亮著,我猜就是。
噢?老張,哈哈。真是想誰誰就到啊。說著,便從衣架上扯下毛巾,給他打撲身上的雪。張文擺著手扯下了脖子裡的毛巾,自己撲打著說,今年這雪,唉——上癮似的,不大不小,不緊不慢,整天就這麼飄。
是啊,自打閉齋就一個勁地下。反正你又不趕四集遛鄉的,下就下吧,地裡的麥苗可是巴不得啊。
是啊,莊戶人家盼的就是個豐收。要說趕集吧,我就是想去,這個時節它也沒有開市的不是?
兩人打著哈哈,馬衛國把一杯熱茶遞到了張文手裡,又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到火爐旁叫他靠近暖和暖和。張文坐在椅子上,手摸著屁股底下的狗皮墊子說,這東西是好,既保暖又防潮。
我還真有點納悶,你說支書咋捨得把他的寶貝殺了。
誰知道?也許是為了這個墊子吧。
不可能,沒見他腿痛腰痛的。
管那麼多幹啥?反正狗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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