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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別說黨的事,村裡的事我還沒資格呢。我只能一切行動聽村委指揮。再往私心裡說,也是為了我這個小家,張牧一念完高中花錢的投項就來了,又得蓋房又得娶媳婦,你說我不幹能行?要求進步也得有資格不是?
哎,公私分明嘛。再說了,六亭常叨叨你兒子學習挺棒的,說不定考上大學,就給你全省下啦。
知子莫如父,那小子比六侄女差遠了,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唉,張文搖了半天頭又突然說:噢,對了,馬大哥,我想起一件事來,村西的那眼井還能不能拾掇拾掇用上,你看這天,再不澆水的話,莊稼真沒指望了。
唉,這事我也一直掛在心上,要是能拾掇的話,起碼西大街的莊稼能保住。
真的挺難?
不是挺難的事,簡直是太難了,它不是光西大街的事,也不是咱村裡的事,說大了它是咱鎮上都不可能說了算的事。
啊,天啊,真有這麼難?不說是上級有照顧少數民族的款項嗎?
有是有,可這款到了鎮上……為這事我沒少得罪人,唉,主啊,我是沒辦法了。
連你都叫起了主,看來是沒轍了。唉,可惜,那麼好的一眼井給糟蹋了。
第二節
第二節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西大街的人興起了夜生活。
咩咩、哞哞、夾雜著一聲聲駕、駕的叫喊聲,隨著狗的狂叫一扇扇的門被開啟了,整個西大街瞬間被點亮了。
街上的男人們到四外八鄉幾百裡地之外去買牛羊,成交後交給當地的護送隊——自發形成的專門護送大牲口的人。遠的要走三四天,每人一趟最多能掙到一百多塊。但不能眼饞,這是個辛苦錢,沒一定的腳力是不行的。
這晚,丁家同往常一樣忙,凌晨二點多,給他家送牛的小輪子幾個人才到。比丁老四估計的時間延長了一個多小時。
丁思秀媳婦推開大門,並隨手開啟了大門外的燈。燈光使小輪子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住了眼睛。她接過韁繩,把牛牽到南牆根。另外幾個送牛的也依次把牛牽過來。之後,她將一些籠頭韁繩遞給他們把原先拴的那些換下來。雖然韁繩不值什麼錢,但必須換下,回去要交給賣牛的戶主。賣牲口不賣韁繩,這是行規。
小輪子三十浪當歲,溜溜著肩,一頭亂草似的頭髮。他正在彎腰解韁繩。
你領著這幫小子在路上玩什麼花樣?丁老四趿拉著鞋,倒揹著手,罵罵咧咧地從屋裡走了出來。
這個叫小輪子的,我我了半天還沒等他吱出句話來,丁老四又罵上了。
你什麼你,婊子生的。看看牛身上。他順手摸了一把牛背湊到燈光下說,看,一摸一把汗,你尋思是馬,嗯?往死裡跑!再這麼個趕法,你就別吃這碗飯了。
這個叫小輪子的也是滿心裡不高興,哼,你就罵吧,當心下次你的牛要吃苦頭了。
爸爸,飯已做好了。大兒媳婦過來說。
哼,去吧,老規矩。丁老四拍打了拍打一手的牛汗揮了一下。
所謂老規矩,就是讓他們吃了飯去休息,到天亮後再管頓飯,然後拿上腳力錢走人。
思武、思武,起來了嗎?去叫“寺師傅”。麻利的,晚了還不知要跑多少家。丁老四站在天井裡衝著東屋裡的兒子大喊。
丁思武打著呵欠出來了,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揉著眼睛嘟嚷,天天深更半夜的幹,累死了。
還嘟嚷,你個“熟迷樣”,你就沒你大嫂一點精神頭兒。
咋沒有?可你老也得讓人醒醒吧。老爸,您老就是不讓我睡也沒啥,總得叫牛歇歇,剛來,還沒飲飲,它能出數?
別磨蹭,咱宰棚裡的那兩頭。這幾頭跑苦了,一晚上怕是歇不過來,等兩天緩緩再說。丁老四說這話時已墩在地上磨起了刀。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牛跑得苦了,出得肉含水量大,肉質差。
丁思武直奔清真寺。等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到時,米阿訇說寺師傅早已被大妮子叫走了。他又往馬六亭的大姐姐家跑。唉,這會子馬六亭在幹什麼呢,也許她在教室裡學習吧?他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離天明還早著呢。她不可能起這麼早。他來到大妮子家,見牛已經道了“泰斯密”了,一問,說人剛走,但不知去了誰家。他又跑了大半條街,總算把寺師傅找到了。綁好牛,寺師傅剛剛道了“泰斯密”,就被另一家請去了。
我算看透了,咱街上就屬寺師傅最忙。這麼大一條街,就他一人道“泰斯密”,這太什麼了。爸,寺管會到底是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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