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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藥錢,電錢,冬天還要算上炭火取暖錢,一隻雞弄好了才掙五毛,這還不算死亡和出手時價格的浮動,你說這養少了還不夠忙活的,只能靠多養些才能有點賺頭。
老張,你這算盤打得滿遛嘛,我看一隻雞不止賺五毛吧?說著順手拿起門口那張破桌子上的一隻藥瓶看。
啥遛不遛的,你看這滿桌子的藥,還不都是錢?說起這藥我心裡就泛滴咕,你說用了這麼多藥,會不會跑到雞蛋裡?如果藥跑到雞蛋裡,人再吃雞蛋,那不等於人在變相地吃這些亂七八糟的藥?
嗯,不是什麼好玩藝兒。既然這樣說,那你乾脆別用了。
我也想不用啊,可不用雞就生病。
這瓶瓶灌灌養起來的東西,是該叫它藥雞,啊,藥雞,名副其實的藥雞。這些雞蛋該叫藥蛋。要我看啊,你不光是怕它生病,還怕它給你下的“錢”少吧?我又不搶你的買賣,還跟我打馬乎眼,啊,哈哈!
哎喲,大哥,可別糟蹋我了,我說的還真是實話,我倒想咱兄弟倆一塊幹。
算了吧?為它服務?我可不行。哈哈。對了,剛才說地基的事,一家批兩處的有倒是有,只是這事不是我一人說了算,這樣吧,你先寫個申請遞上來,等村委研究研究。
我回頭就寫、回頭就寫。張文此時的心情比當年娶媳婦都興奮。
這天旱的,眼看一年的莊稼都黃了。就你賺了。
啥賺不賺的,糧食一漲,啥東西不漲?這養雞的成本也漲。那街上的買賣咋樣?
嗨,都一個賊形。那些宰牛宰羊的就光賺骨頭啃了,弄不好連本也得啃進去。
聽說鎮上已經有個人承包煤礦的了?
是有這回事。如果哪天咱村的井實行承包,你是不是也想嚐嚐當資本家的滋味?
哎喲喲,張文的頭像個拔浪鼓似的,搖晃著說,我連當地主的本事都沒有,還當資本家?嘖嘖,我啊,沒有那麼大的耳朵垂子,哪有發橫財的命?就發個小財,還得靠辛苦。
哈哈,我看你還真不是塊資本家的料。過去咱見到的資本家,啊,那個橫勁,呸,馬衛國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說,咱不說那些個狗攘的。你說這天旱的,還是國家為咱百姓啊。他一轉話題嚴肅地說,國家處處為咱群眾著想,今年不光把咱的公糧免了,還發了救濟糧。
要不怎麼說政策好呢。
那還用說。改革開放要說沾光的還是咱農民。
是啊,就我這個家,我就知足了。吃的用的,穿的,住的,老輩人沒法比啊。
老張,咱說黨的政策好,你可別拐彎抹角的說你受的那些罪。
哪能啊,主任,我是一百個滿意,一千個知足,一萬個感謝黨的好政策,感謝鄧大人啊。這小日子,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你說這天,要不是改革搞活,放在前些年,還不知要餓死多少人呢。
這話算說到家了。這荒年,擱在解放前,你還活?所以,你看我,雖然不像你和丁老四似的整天想著法的掙錢,就靠村委的那點工資,也是很有意義的嘛。今天送送通知,明天開開會,村裡的大事小情只要我能幹,沒有落下的。為人民服務嘛,心裡就覺得值。
要不咋說你是老模範呢,你這共產黨員就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自己做人梯,讓別人先富起來。
哈哈,你啊,別誇我了,這些話都是常掛在我嘴邊上鼓勵別人的。
大哥,你琢磨琢磨,做人只要心眼好,就沒有白付出的心血。就說你吧,咱村誰不說你正?村裡的事,只要碰到你,就從來不推辭。人活到這份上也值了,啥錢不錢的?“富潤屋,德潤身”,你就是那個德潤身。
你那套富啊、德的先別論,共產黨員要論的就是一個正字,是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為了人民能過上好日子,有多少人拋家捨命啊。比起他們來,咱再辛苦也算不了什麼?咱起碼要對得起黨員這個稱號。
馬主任,馬大哥,咱——咱村裡有盼頭啊,有你這樣的好領導,一心為民的好黨員,老百姓哪有過不好的理兒啊?張文有點激動了。
你先別給我戴高帽子。黨號召我們要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我們跟著*他老人家摸著石頭過河,在實踐中積累經驗。咱們村,下一步該具體怎麼個幹法,黨支部還在研究。具體到每個人吧……啊,是這樣,村委還沒明確,我也不好先張揚。老張,你說你啊,既然這麼明白,為什麼不把你的聰明往組織上靠靠?到現在你還不是黨員嘛。
我呀,最明白自己能吃幾碗乾飯。我哪能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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