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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他,顧長生是誰呀?”
顧老伯一臉苦笑不得:“你這孩子,幹什麼?急匆匆跑來就為了拿爹開心?”
搞明白狀況,水生也鬧個滿面通紅,拉著顧老伯往外走:“爹,俺沒胡鬧,真是你就對上了,快來看看,您老認識不?”
揪到一家乞丐面前,水生兩邊一說,那家主‘撲通’跪倒,當街放聲大哭:“三叔,總算找到你了,老天開眼吶!”
顧老伯一時不知所措:“你是……”
“我是德福啊,三叔,你不記得我了?福官兒……我就是福官兒呀。”
顧老伯瞪大眼睛,霎那驚呼:“福官兒……長樂大哥的兒子?”
“對,就是我呀。”
顧老伯半天緩不過一口氣:“哎喲,你都這麼大了?這是怎麼話說?”
街上不是敘舊的地方,看看一家狼狽如乞丐的模樣,他連忙告假帶著往家去。走走走,回家再說吧。
一進門,顧大娘也嚇了一跳,還沒等說話,那同行抱孩子的女人腳下一軟就直往地上栽。幸虧水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女人,另一手接住小孩。
顧老伯滿眼驚疑:“福官兒,這是怎麼了?”
“餓的。”
顧德福一聲苦嘆,簡短介紹說:“三叔,這是您侄媳婦,這是您侄孫,栓子、柱子。不瞞您老,家裡實在沒活路,這是投奔您來了。您在關外可沒見到,咱老家水災鬧得有多兇,都三年了,一年比一年慘,沒淹死也要病死,沒病死也要餓死,瘟疫傳染病,弄得十里八鄉到處都是亂葬崗,一整村一整村的死光光呀。”
顧德福越說越辛酸,哽咽流淚顫巍巍的說:“三叔,我也純粹是賭一賭運氣,真能找到您,也算這‘福官兒’的名字沒白叫。三叔您知道嗎,老顧家這回是真沒人了,叔舅大伯,遠的近的,大概也就您老這裡,還能算個親人了。”
顧老伯急切追問:“你爹呢?記得頭七八年,他還給我捎過信。”
顧德福越哭越傷心:“我爹頭三年就沒了,我娘一病不起,去年也沒了;今年瘟疫鬧得格外兇,我兄弟、妹子,堂表親戚都是一撥一撥的走,不是出去逃難,就是也進了亂葬墳,一個都找不著啦。”
顧老伯一顆心翻江倒海,老淚縱橫哭得險些背過去,說起來,人上了年紀,都講究個落葉歸根的。離家千里也終有一天要回去,他本來還想等時局好一些,回鄉去看看。哪成想四十年一眨眼,到今天居然已經沒有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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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1…5…25 13:03:46 字數:4585
投親上門,顧大娘抱過婦人懷裡的孩子一摸,全身燙得像火盆。
“這孩子病得不輕啊,水生,快去找個大夫來。”
水生立刻腳下生風去找阿琪哥。蘭若琪來了,一番診治開出藥方勸慰說:“不妨事,就是體質太過虛弱,仔細調養,應無大礙。”
“多謝公子爺,太謝謝您了。”
顧德福不住口的道謝,心裡又感激又佩服。看這公子氣度不凡,居然對他們身上的骯髒不嫌不棄,小柱子滿頭滿身的蝨子直往人家手上爬,這位公子竟也不見皺眉。世態炎涼,想他們千山萬水走這一路,何曾見過有哪位富貴公子會這樣對待一個窮要飯?賞兩個錢或有可能,要沾身?那豈非是癩蛤蟆趴腳面,故意噁心人?
蘭若琪走後,顧大娘就忙開了,一鍋接一鍋的燒熱水,讓水生幫襯著,照顧一家四口挨個洗澡換衣。換下來的破衣服直接扔進火塘燒掉,沾過的桌椅板凳要用煤油擦,被褥也要鹼水泡。隨後又熬了一大鍋稀粥,讓快餓暈的傢伙一人喝兩碗。
水生給娘打下手,看得有些心裡犯嘀咕,躲在廚房小聲問:“娘,你是不是……不想他們來呀?”
顧大娘立刻明白了,用木棍杵一杵泡在鹼水裡的被褥指教傻小子:“連這個都不懂?蝨子跳蚤必須連根除,清不乾淨以後會越鬧越兇的,這可不是嫌棄他們。”
水生撓撓頭:“那……俺看他們都餓得太狠了,就喝兩碗粥……能飽嗎?”
顧大娘又是一笑:“說你是傻小子吧,以為娘是心疼糧食?豈不知人餓得太狠了,最忌猛多吃,一下子狼吞虎嚥腸胃受不了,弄不好是要活活撐死鬧出人命的!”
啊?還有這種事?
水生一陣臉紅,顧大娘說:“你見過沙漠裡快渴死的人嗎?真想救人就不能讓他大口大口喝,而是要沾著嘴唇抿幾口,一點一點的,想多要都不能給。這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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