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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再去上學,你的身體會好得多。”
“不,Padre,我不該那樣做啊!華倫一家人都非常好,和氣得很,但是他們就是不明白。而且他們還覺得我可憐,我從他們的臉上能夠看出來。他們會設法安慰我,談起母親。瓊瑪當然不會那樣,她總是知道不該說些什麼,甚至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她就這樣。但是其他的人會說的。還有——”
“還有什麼,我的孩子?”
亞瑟從一根低垂的毛地黃枝條上捋下了幾朵花來,神經質地用手揉碎它們。
“那個小鎮我待不下去了。”他在片刻之後說道。
“那裡的幾家店鋪,在我小時她常去給我買玩具;沿河的道路,她在病重以前我常扶她去散步。不管我走到哪裡,總是讓我觸景生情。每一位賣花的姑娘都會向我走來,手裡捧著鮮花——好像我現在還需要它們似的!還有教堂——我必須離開那裡,看見那個地方就讓我傷心不已——”
他打住了話頭,坐下來把毛地黃撕成了碎片。悠長而又深沉的寂靜,以至於他抬起頭來,納悶神父為什麼不說話。木蘭樹下,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一切都顯得若隱若現。但是還有一絲餘光,可以看見蒙泰尼裡臉色煞白,怪嚇人的。他正低著頭,右手緊緊地抓住木凳的邊角。亞瑟轉過頭去,心中油然產生一種敬畏之情,驚愕不已。他彷彿是在無意之間踏上了聖地。
“我的上帝!”他想,“在他身邊,我顯得多麼渺小,多麼自私!即使是他遇到了我這樣的不幸,他也不可能覺得更加傷感。”
蒙泰尼裡隨即抬起頭來,四下看了看。
“我不會強迫你回到那裡去,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那麼做,”他滿含深情地說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條,今年放暑假時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看你最好還是遠離裡窩那地區,我可不能眼看著你的身體垮下去。”
“Padre,您在神學院放假時到哪兒去?”
“我會帶著學生進山,就像以往那樣,照看他們在那裡安頓下來。可是到了八月中旬,副院長休完假後就會回來。那時我就會去阿爾卑斯山散散心。你會跟我去嗎?我可以帶你到山裡作長途旅行,而且你會願意研究一下阿爾卑斯山的苔蘚和地衣。可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身邊,你會覺得十分乏味嗎?”
“Padre!”亞瑟拍起手來,朱麗亞說這種動作暴露出“典型的外國派頭”。“能和您去,叫我幹什麼我都願意。只是——我不知道——”他打住了話頭。
“你認為伯頓先生會不同意嗎?”
“他當然不會樂意的,但是他也不好對我橫加干涉了。我現在都已十八歲了,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話又說回來,他只是我的同父異母兄長,我看不出我就該對他俯首帖耳。他對母親總是不好。”
“但是他如果當真反對,我看你最好就不要違揹他的意願。不然的話,你會發現在家裡的處境會更難——”
“一點也不會更難!”亞瑟怒形於色,打斷了他的話。“他們總是恨我,過去恨我,將來還會恨我——這與我做什麼沒有關係。此外,我是同您、同我的懺悔神父一道外出,傑姆斯還怎麼能當真反對呢?”
“可是你要記住,他是一位新教徒。你還是給他寫封信吧,我們不妨等一等,看他怎麼說。但是你也不要操之過急,我的孩子。不管人家是恨你還是愛你,都要檢點你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委婉地道出責備的話來,一點也不會讓亞瑟聽了臉紅。
“是的,我知道。”他答道,並且嘆息了一聲。“可這也太難了——”
“星期二晚上你沒能過來,當時我覺得很遺憾。”蒙泰尼裡說道,突然之間換了一個話題,“阿雷佐主教到這兒來了,我是想讓你見見他。”
“我答應了一個學生,要去他的住處開會。當時他們在那兒等我。”
“什麼會?”
聽到了這個問題,亞瑟好像有些窘迫。“它、它不、不是一次正、正常的會議,”他說道,因為緊張而有點口吃。“有個學生從熱那亞來了,他給我們作了一次發言,算是、是——講演吧。”
“他講了一些什麼?”
亞瑟有些猶豫。“Padre,您不要問他的名字,好嗎?因為我答應過——”
“我不會問你什麼,而且如果你已經答應過保密,你當然就不該告訴我。但是到了現在,我想你該信任我了吧。”
“Padre,我當然信任你。他講到了——我們,以及我們對人民的責任——還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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