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老頭神志不清。他絕對沒有什麼惡意,他的證件齊全,所以我們沒有管他。他犯了大罪,服過苦役,現在是在悔過。”
“大罪。”牛虻重複說道,緩緩地搖了搖頭。
“謝謝你,隊長。請往旁邊站點。我的朋友,如果一個人真誠懺悔,那麼就沒有什麼是沒有希望的。今晚你能來找我一下嗎?”
“主教閣下願意接待一個殺死親生兒子的人嗎?”
這個問題幾乎帶有挑戰的語氣,蒙泰尼裡聽了直往後縮,身體發抖,像是遇到了冷風。
“不管你做過什麼,上帝都禁止我譴責你!”他莊重地說道。“在他的眼裡,我們全都是有罪的,我們的正直就像骯髒的破布一樣。如果你來找我的話,我會接待你的,就像我祈禱上帝有一天也許會接待我一樣。”
牛虻伸出雙手,突然作出了一個熱情洋溢的手勢。
“聽著!”他說,“基督徒們,你們全都聽著!如果一個人殺死了他的唯一兒子——熱愛並且信任他的兒子,他的親生骨肉;如果他用欺騙和謊言誘使他的兒子走進死亡陷阱——那麼這人在人間或者天堂還有希望嗎?我在上帝和凡人之前都已懺悔了我的罪過,我已承受了凡人加於我的懲罰,他們已經對我網開一面。但是什麼時候上帝才會說出‘夠了’呢?什麼樣的祝福才能從我的心靈之中解除他的詛咒呢?什麼樣的寬恕才會挽回我所做的那事呢?”
在隨後的死寂中,人們望著蒙泰尼裡。他們看見他胸前的十字架起伏不停。
他最後抬起眼睛,舉起一隻並不平穩的手為他祝福。
“上帝是慈悲的,”他說,“在他的神座前放下你的重負,因為聖書上寫道:‘你們不該蔑視一顆破碎的、痛悔的心。’”
他轉身穿過集市,不時停下來和人交談,並且抱一抱他們的孩子。
根據寫在神像包裝紙上的指令,牛虻在晚上到了約好的見面地點。這是當地一位醫生的家,他是“團體”的一名積極成員。大多數的革命黨人都已到了,牛虻的到來使他們歡欣鼓舞。這給了他以新的證明,證明他作為一名領袖深孚眾望,如果他需要這種證明的話。
“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們感到非常高興,”醫生說道,“但是我們見到你後會感到更加害怕。這事極其冒險,讓人感到害怕。我是反對這個計劃的。你真的相信今天上午那些警察耗子沒有注意上你嗎?”
“噢,他們夠注、注意上我了,但是他們沒、沒有認出我來。多米尼季諾把這事安排得很好。但是他在什麼地方?我沒有看見他。”
“他還沒有到。這麼說你一切順利?紅衣主教為你賜予他的祝福嗎?”
“他的祝福?噢,那沒什麼,”多米尼季諾走進門來說道,“裡瓦雷茲,你就像聖誕節的蛋糕讓人稱奇不已。你有多少本領可以施展出來讓我們歎服呢?”
“現在又怎麼啦?”牛虻懶洋洋地問道。他正靠在沙發上,抽著一根雪茄。他仍然穿著朝聖者的衣服,但是白鬍子和假髮放在身邊。
“我沒有想到你那麼會演戲。我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精彩的表演。你差不多使主教閣下感動得掉下了眼淚。”
“怎麼回事?說來讓我們聽聽,裡瓦雷茲。”
牛虻聳了聳肩膀。他處於沉默寡言的心境,其他人看出從他那裡打聽不出什麼東西,於是就央求多米尼季諾講述事情的經過。講完了集市上發生的那一幕以後,一位未和別人一起鬨笑的年輕工人突然說道:“幹得當然非常聰明,但是我看不出這番表演對大家有什麼好處。”
“只有一點好處,”牛虻插言說道,“那就是在這個地區,我可以想到哪兒就到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一個男人、女人或者小孩會想到懷疑我。到了明天,這個故事會傳遍這個地方。在我遇到一個暗探時,他只會想:‘就是那個瘋子迭亞戈,那個在集市懺悔罪行的傢伙。’這當然是個有利條件。”
“對,我明白。可是我仍然希望不必愚弄紅衣主教就能做成這事。他這人非常善良,不該跟他玩弄這種把戲。”
“我自己也曾覺得他是個正派人。”牛虻懶散地回答。
“桑德羅,你別胡說八道!我們這兒不需要紅衣主教!”多米尼季諾說。“蒙泰尼裡有機會到羅馬任職,如果當時他接受了那個職位,那麼裡瓦雷茲就不能愚弄他了。”
“他不願接受那個職位,因為他不想離開他在這兒的工作。”
“更有可能是因為他並不想被蘭姆勃魯契尼手下的暗探毒死。他們對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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