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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危險嗎?”蒙泰尼裡說道,語氣十分和氣。
但是上校覺出了他那平靜的輕蔑,氣得臉漲得通紅。
“主教閣下願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他說,態度很生硬,“我只是希望不想讓您聽到那個傢伙說出惡毒的褻瀆言詞。”
“你認為對於一個基督徒來說,什麼才是更加悲哀的不幸:聽人說出一個褻瀆的單詞,還是放棄一個處於困境的同類?”
統領挺直身體站在那裡,臉上官氣十足,就像是用木頭雕成。蒙泰尼裡的態度使他非常氣憤,於是他顯得格外的客套,藉此表現他的氣憤。
“主教閣下希望什麼時間探視犯人?”他問。
“我立即就去找他。”
“悉聽主教閣下尊便。如果您能等上幾分鐘,我會派人讓他準備一下。”
統領匆忙離開他的座位。他不想讓蒙泰尼裡看見皮帶。
“謝謝,我情願看到他現在是副什麼模樣,不用準備了。我徑直前去城堡。晚安,上校。你明天就會得到我的答覆。”
(第三部·第五章完)
第六章
聽到牢門開啟以後,牛虻轉過眼睛,露出懶散的冷漠之情。他以為又是統領,藉著審問來折磨他。幾名士兵走上狹窄的樓梯,短筒馬槍磕碰在牆上。隨後有人畢恭畢敬地說:“這裡很陡,主教閣下。”
他抽搐了一下,然後縮了一下身體,並且屏住呼吸。緊束的皮帶使他疼痛難忍。
蒙泰尼裡隨同軍曹和三名看守走了進來。
“如果主教閣下稍等片刻,”軍曹神情緊張地說道,“我就讓人搬來椅子。他已經拿去了。懇請主教閣下原諒——如果我們知道您來,我們就會作好準備。”
“沒有必要準備。軍曹,請你讓我們單獨談一談。你帶上你的部下到樓下去等好嗎?”
“是,主教閣下。這是椅子。我來把它放到他的身邊好嗎?”
牛虻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但是他感覺到蒙泰尼里正在看他。
“我看他睡著了,主教閣下。”軍曹開口說道,但是牛虻睜開了眼睛。
“不。”他說。
正當士兵們離開牢房的時候,蒙泰尼裡突然喝住了他們。
他們轉過身來,看見他正彎腰檢查皮帶。
“誰幹的?”他問。
軍曹摸著軍帽。
“這是遵照統領的明確命令,主教閣下。”
“這我毫不知曉,裡瓦雷茲。”蒙泰尼裡說道。聲音裡流露出極度的痛心。
“我告訴過主教閣下,”牛虻答道,面露苦笑,“我從來就不指望被人拍拍腦袋。”
“軍曹,這樣已有多長時間了?”
“自從他企圖越獄以後,主教閣下。”
“這就是說有兩個星期了?拿把刀子來,立即割斷皮帶。”
“悉聽主教閣下尊便,醫生想要取掉皮帶,但是費拉里上校不許。”
“立即拿把刀子來。”蒙泰尼裡沒有提高聲音,但是那些士兵可以看出他氣得臉色發白。軍曹從口袋裡取出一把折刀,然後彎腰去割皮帶。他不是一個手腳靈活的人,因為動作笨拙而使皮帶束得更緊。儘管牛虻保持自制,他還是直往後縮,並且咬緊牙關。
“你不知道怎麼做,把刀子給我。”
“啊——啊——啊!”皮帶松去以後,牛虻舒展胳膊,情不自禁地長嘆一聲。蒙泰尼裡隨後割斷了綁在腳踝上的另一根皮帶。
“把鐐銬也給去掉,軍曹。然後到這裡來,我想和你談談。”
他站在窗邊望著。軍曹取下鐐銬,然後走到他的跟前。
“現在,”他說,“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
軍曹並非不樂意。他講述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情況,包括牛虻的病情、“懲戒措施”和醫生想管卻沒管成的經過。
“但是我認為,主教閣下,”他補充說道,“上校給他捆上皮帶是想逼出他的口供。”
“口供?”
“是,主教閣下。前天我聽上校說他願意取下皮帶,如果,”——他瞥了一眼牛虻——“他願意回答他提的一個問題。”
蒙泰尼裡攥緊了放在窗臺上的那隻手,士兵們相互望著對方。他們以前從沒見過性情溫和的紅衣主教生氣。至於牛虻,他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竟自體會鬆綁之後的愉悅。他的四肢曾被綁著,現在卻能自如伸展、轉動和扭曲,煞是愜意。
“你們現在可以走了,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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