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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可能保不住,她這個做主母的,是應該殷勤些,以示對這件事的看重,這樣做,也許能讓世人說她一句賢德。
可惜,馮宛早就不稀罕這個賢德的稱號了。她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沙啞地說道:“不必。”
聲音微提,馮宛問道:“大夫怎麼說?”
左兒泣道:“大夫說,孩子保不住了。他開了幾味藥說是用來調養身體的。”
孩子保不住了?
左兒這話一出,弗兒便向馮宛看來,而馮宛,眉頭也不動一下,似乎毫不驚異。她溫和地說道:“嗯,令管事送大夫一程。開的藥,明兒令人去取。”
“是。”
這一晚,馮宛無夢。
第二天醒來,待馮宛梳洗妥當,這才發現婢妾們早就起來了,她們在院子裡竊竊私語著,看到馮宛走出,一個個停止了說話,轉頭看向她。
馮宛卻是不理,她徑自坐上馬車,又出了府。
下午回來時,馮宛召來管事和婢妾,在一眾肅靜中向管事問道:“那些粱可有查過?”
管事上前,恭敬地說道:“查過的,粱中並無毒物。”
馮宛點頭,她轉向臉色蒼白,淚水汪汪的左兒,問道:“左兒,你可有想起什麼?”
左兒搖頭,她顫聲說道:“奴,奴沒有。”
她的聲音中帶著絕望,除了說自己沒有外,她不知道馮宛要她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麼。
馮宛蹙眉,她轉向弗兒,溫聲道:“弗兒,昨晚你可有注意到什麼?”
在眾人投來的目光中,弗兒也是搖頭,她怯怯地說道:“奴,奴亦不知。”
“都不知麼?”馮宛長嘆一聲,站了起來,道:“嫵娘雖在臨睡前服了粥,可她也是睡後腹痛的。現粱中無毒,弗兒左兒亦不曾發現異常,我這個主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的聲音一落,站在角落裡的眉娘兩人,眼神中閃過一抹喜色。就在這時,馮宛一眼瞟來,這眸光雖清,卻帶著一種洞徹。眉娘大驚,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可再抬頭時,夫人又一如既往,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側的左兒還在睜大眼,巴巴地緊張地望著馮宛。
馮宛也在向左兒看來。
她望著左兒,溫柔地說道:“左兒,你是你主子貼身侍婢,出了這樣的事,便不能說是你錯,失察總是有的。你還是去向你家主子和郎主認錯吧,如果他們說你無過,你自是無過。”
說到這裡,馮宛無奈地說道:“都散了吧,待夫主回來看看他怎麼說。”
就這樣,夫人便處理完了?
婢妾們相互看了一眼,同時低下了頭:嫵娘數次對夫人無禮,夫人不想徹查此事,也是應當。
婢妾們的想法,馮宛哪有不知道的?她淡淡一笑,衣袖一拂,轉身回房。
果然,她剛一回房,從左兒口中聽到此事的嫵娘,躺在塌上一邊哭泣一邊咒罵著。她一會罵眉娘害了自己的孩子,做鬼也不饒了她,一會罵馮宛這個主母不管事,巴不得她倒黴。不過相比起以往,她的哭聲中少了尖刻,多了幾分淒厲。
傍晚時,趙俊回來了。
聽到馮宛的判斷後,他長嘆一聲,揮手道:“把左兒賣了吧。”他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調查這件事。再說,這事聽起來簡單,真要徹查,多半查不出結果。可交待還是要的,左兒服侍不力,便處置了她,了結此事吧。
管事怔了怔,轉爾應道:“是。”
不到半個時辰,管事拖著痛哭流涕的左兒出了趙府。左兒披頭散髮地半截身子撲在地上,她聲嘶力竭地求道:“主子,主子,救我救我。”
她求得甚苦,可是房中病塌上的嫵娘,這時卻啞了聲。說到底,她也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被左兒害了。
直到被拖出府門良久,左兒那驚惶之極的哭聲,還在院子裡迴盪:此時的都城,外面兵危,內有糧荒,便是大貴之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收奴婢。如左兒這樣的弱女出了趙府,等候她的只能是死路一條啊!
弗兒和另一個婢女一直白著臉,直到管事帶來另一個叫豔兒的婢女送到嫵娘房裡,她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好一會,弗兒才躡手躡腳地來到馮宛身後,她剛要離開,只聽得馮宛幽幽的聲音傳來:“弗兒?”
弗兒一驚,連忙應道:“是。”
一陣靜默中,慢慢品著漿水的馮宛,那溫柔輕軟的聲音傳來,“左兒向來與你交好,她走了,你可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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